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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第十四回 曹孟德移駕幸許都 呂奉先乘夜襲徐郡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Kunte    時間: 2021-2-3 07:52:58     標題: 第十四回 曹孟德移駕幸許都 呂奉先乘夜襲徐郡

第十四回 曹孟德移駕幸許都 呂奉先乘夜襲徐郡
趙春陽 三國講壇



卻說李樂引軍,詐稱李傕、郭汜,來追車駕。天子大驚,楊奉曰:“此李樂也。”遂令徐晃出迎之。李樂親自出戰,兩馬相交,只一合,被徐晃一斧砍於馬下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董卓傳》:才、樂留河東,才為怨家所殺,樂病死。

殺散餘黨,保護車駕過箕關。太守張揚具粟帛迎駕於軹道。帝封張揚為大司馬。揚辭帝,屯兵野王去了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董卓傳》:奉、暹、承乃以天子還洛陽。出箕關,下軹道,張楊以食迎道路,拜大司馬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張揚傳》:建安元年,楊奉、董承、韓暹挾天子還舊京,糧乏。楊以糧迎道路,遂至洛陽。謂諸將曰:“天子當與天下共之,幸有公卿大臣,楊當捍外難,何事京都?”遂還野王。即拜為大司馬。

帝入洛陽,見宮室燒盡,街市荒蕪,滿目皆是蒿草,宮院中只有頹牆壞壁,命楊奉且蓋小宮居住。百官朝賀,皆立於荊棘之中。詔改興平為建安元年。是歲又大荒,洛陽居民僅有數百家,無可為食,盡去城中剝樹皮、掘草根食之。尚書郎以下皆自出城樵採,多有死於頹牆壞壁之間者。漢末氣運之衰,無甚於此。後人有詩嘆之曰:“血流芒碭白蛇亡,赤幟縱橫遊四方。秦鹿逐翻興社稷,楚騅推倒立封疆。天子懦弱奸邪起,氣色凋零盜賊狂。看到兩京遭難處,鐵人無淚也淒惶。”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董卓傳》:天子入洛陽,宮室燒盡,街陌荒蕪,百官披荊棘,依丘牆間。州郡各擁兵自衛,莫有至者。飢窮稍甚,尚書郎以下,自出樵採,或飢死牆壁間。

太尉楊彪奏帝曰:“前蒙降詔,未曾發遣。今曹操在山東,兵強將盛,可宣入朝,以輔王室。”帝曰:“朕前既降詔,卿何必再奏,今即差人前去便了。”彪領旨,即差使命赴山東,宣召曹操。

卻說曹操在山東,聞知車駕已還洛陽,聚謀士商議。荀彧進曰:“昔晉文公納周襄王,而諸侯服從;漢高祖為義帝發喪,而天下歸心。今天子蒙塵,將軍誠因此時,首倡義兵,奉天子以從眾望,不世之略也。若不早圖,人將先我而為之矣。”曹操大喜,正要收拾起兵,忽報有天使齎詔宣召。操接詔,克日興師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荀彧傳》:建安元年,太祖擊破黃巾。漢獻帝自河東還洛陽。太祖議奉迎都許,或以山東未平,韓暹、楊奉新將天子到洛陽,北連張楊,未可卒制。彧勸太祖曰:“昔晉文納周襄王而諸侯景從,高祖東伐為義帝縞素而天下歸心。自天子播越,將軍首唱義兵,徒以山東擾亂,未能遠赴關右,然猶分遣將帥,蒙險通使,雖禦難於外,乃心無不在王室,是將軍匡天下之素志也。今車駕旋軫,東京榛蕪,義士有存本之思,百姓感舊而增哀。誠因此時,奉主上以從民望,大順也;秉至公以服雄傑,大略也;扶弘義以致英俊,大德也。天下雖有逆節,必不能為累,明矣。韓暹、楊奉其敢為害!若不時定,四方生心,後雖慮之,無及。”太祖遂至洛陽。

卻說帝在洛陽,百事未備,城郭崩倒,欲修未能。人報李傕、郭汜領兵將到,帝大驚,問楊奉曰:“山東之使未回,李、郭之兵又至,為之奈何?”楊奉、韓暹曰:“臣願與賊決死戰,以保陛下。”董承曰:“城郭不堅,兵甲不多,戰如不勝,當複如何?不若且奉駕往山東避之。”帝從其言,即日起駕,望山東進發。百官無馬,皆隨駕步行。出了洛陽,行無一箭之地,但見塵頭蔽日,金鼓喧天,無限人馬來到。帝后戰栗不能言。忽見一騎飛來,乃前差往山東之使命也,至車前拜啟曰:“曹將軍盡起山東之兵,應詔前來。聞李傕、郭汜犯洛陽,先差夏侯惇為先鋒,引上將十員,精兵五萬,前來保駕。”帝心方安。少頃,夏侯惇引許褚、典韋等,至駕前面君,俱以軍禮見。帝慰諭方畢,忽報正東又有一路軍到。帝即命夏侯惇往探之,回奏曰:“乃曹操步軍也。”須臾,曹洪、李典、樂進來見駕。通名畢,洪奏曰:“臣兄知賊兵至近,恐夏侯惇孤力難為,故又差臣等倍道而來協助。”帝曰:“曹將軍真社稷臣也。”遂命護駕前行。探馬來報,李傕、郭汜領兵長驅而來。帝令夏侯惇分兩路迎之。惇乃與曹洪分為兩翼,馬軍先出,步軍後隨,盡力攻擊。傕、汜賊兵大敗,斬首萬餘。於是請帝還洛陽故宮,夏侯惇屯兵於城外。次日,曹操引大隊人馬到來,安營畢,入城見帝,拜於殿階之下。帝賜平身,宣諭慰勞。操曰:“臣向蒙國恩,刻思圖報。今傕、汜二賊罪惡貫盈,臣有精兵二十餘萬,以順討逆,無不克捷。陛下善保龍體,以社稷為重。”帝乃封操領司隸校尉,假節鉞、錄尚書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秋七月,楊奉、韓暹以天子還洛陽,奉別屯梁。太祖遂至洛陽,衛京都,暹遁走。天子假太祖節鉞,錄尚書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注引《獻帝紀》:又領司隸校尉。

卻說李傕、郭汜知操遠來,議欲速戰。賈詡諫曰:“不可。操兵精將勇,不如降之,求免本身之罪。”傕怒曰:“爾敢滅吾銳氣?”拔劍欲斬詡。眾將勸免。是夜,賈詡單馬走回鄉里去了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賈詡傳》:天子既出,詡上還印綬。是時將軍段煨屯華陰,與詡同郡,遂去傕託煨。

次日,李傕軍馬來迎操兵。操先令許褚、曹仁、典韋領三百鐵騎,於傕陣中衝突三遭,方才布陣。陣圓處,李傕侄李暹、李別出馬陣前,未及開話,許褚飛馬過去,一刀先斬李暹。李別吃了一驚,倒撞下馬,褚亦斬之,雙挽人頭回陣。曹操撫許褚之背曰:“子真吾之樊噲也。”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賈詡傳》:太祖徇淮、汝,褚以眾歸太祖。太祖見而壯之曰:“此吾樊噲也。”

隨令夏侯惇領兵左出,曹仁領兵右出,操自領中軍衝陣。鼓響一聲,三軍齊進。賊兵抵敵不住,大敗而走。操親掣寶劍押陣,率眾連夜追殺,剿戮極多,降者不計其數。傕、汜望西逃命,忙忙似喪家之狗;自知無處容身,只得往山中落草去了。

曹操回兵,仍屯於洛陽城外。楊奉、韓暹兩個商議:“今曹操成了大功,必掌重權,如何容得我等?”乃入奏天子,只以追殺傕、汜為名,引本部軍屯於大樑去了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董卓傳》:暹、奉不能奉王法,各出奔,寇徐、揚間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秋七月,楊奉、韓暹以天子還洛陽,奉別屯梁。太祖遂至洛陽,衛京都,暹遁走。

帝一日命人至操營,宣操入宮議事。操聞天使至,請入相見。只見那人眉清目秀,精神充足。操暗想曰:“今東都大荒,官僚軍民皆有飢色,此人何得獨肥?”因問之曰:“公尊顏充腴,以何調理而至此?”對曰:“某無他法,只食淡三十年矣。”操乃頷之,又問曰:“君居何職?”對曰:“某舉孝廉,原為袁紹、張揚從事,今聞天子還都,特來朝覲。官封正議郎,濟陰定陶人,姓董名昭字公仁。”曹操避席曰:“聞名久矣,幸得於此相見。”遂置酒帳中相待,令與荀彧相會。忽人報曰:“一隊軍往東而去,不知何人。”操急令人探之。董昭曰:“此乃李傕舊將楊奉與白波帥韓暹。因明公來此,故引兵欲投大樑去耳。”操曰:“莫非疑操乎?”昭曰:“此乃無謀之輩,明公何足慮也!”操又曰:“李、郭二賊,此去若何?”昭曰:“虎無爪,鳥無翼,不久當為明公所擒,無足介意。”操見昭語言投機,便問以朝廷大事。昭曰:“明公興義兵以誅暴亂,入朝輔佐天子,此五霸之功也。但諸將人殊意異,未必服從。今若留此,恐有不便。惟移駕幸許都為上策。然朝廷播越,新還京師,遠近仰望,以冀一朝之安。今復徙駕,不厭眾心。夫行非常之事,乃有非常之功,願將軍決計之。”操執昭手而笑曰:“此吾之本志也。但楊奉在大樑,大臣在朝,不有他變否?”昭曰:“易也。以書與楊奉,先安其心;明告大臣,以京師無糧,欲車駕幸許都,近魯陽,轉運糧食,庶無欠缺懸隔之憂。大臣聞之,當欣從也。”操大喜。昭謝別,操執其手曰:“凡操有所圖,唯公教之。”昭稱謝而去。操於是日與眾謀士密議遷都之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董昭紀》:董昭字公仁,濟陰定陶人也。舉孝廉,除癭陶長、柏人令,袁紹以為參軍事。 ……昭欲詣漢獻帝,至河內,為張楊所留。 ……天子在安邑,昭從河內往,詔拜議郎。 ……太祖朝天子於洛陽,引昭並坐,問曰:“今孤來此,當施何計?”昭曰:“將軍興義兵以誅暴亂,入朝天子,輔翼王室,此五伯之功也。此下諸將,人殊意異,未必服從,今留匡弼,事勢不便,惟有移駕幸許耳。然朝廷播越,新還舊京,遠近跂望,冀一朝獲安。今復徙駕,不厭眾心。夫行非常之事,乃有非常之功,原將軍算其多者。”太祖曰:“此孤本志也。楊奉近在梁耳,聞其兵精,得無為孤累乎?”昭曰:“奉少黨援,將獨委質。鎮東、費亭之事,皆奉所定,又聞書命申束,足以見信。宜時遣使厚遺答謝,以安其意。說'京都無糧,欲車駕暫幸魯陽,魯陽近許,轉運稍易,可無縣乏之憂'。奉為人勇而寡慮,必不見疑,比使往來,足以定計。奉何能為累!”太祖曰:“善。”即遣使詣奉。徙大駕至許。

時侍中太史令王立私謂宗正劉艾曰:“吾仰觀天文,自去春太白犯鎮星于鬥牛,過天津,熒惑又逆行,與太白會於天關,金火交會,必有新天子出。吾觀大漢氣數將終,晉魏之地必有興者。”又密奏獻帝曰:“天命有去就,五行不常盛,代火者土也,代漢而有天下者,當在魏。”操聞之,使人告立曰:“知公忠於朝廷,然天道深遠,幸勿多言。”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注引張璠《漢紀》:初,天子敗於曹陽,欲浮河東下。侍中太史令王立曰:“自去春太白犯鎮星于牛斗,過天津,熒惑又逆行守北河,不可犯也。”由是天子遂不北渡河,將自軹關東出。立又謂宗正劉艾曰:“前太白守天關,與熒惑會;金火交會,革命之像也。漢祚終矣,晉、魏必有興者。”立後數言於帝曰: “天命有去就,五行不常盛,代火者土也,承漢者魏也,能安天下者,曹姓也,唯委任曹氏而已。”公聞之,使人語立曰:“知公忠於朝廷,然天道深遠,幸勿多言。”

操以是告彧,彧曰:“漢以火德王,而明公乃土命也。許都屬土,到彼必興。火能生土,土能旺木,正合董昭、王立之言,他日必有興者。”操意遂決。

次日入見帝,奏曰:“東都荒廢久矣,不可修葺,更兼轉運糧食艱辛。許都地近魯陽,城郭宮室,錢糧民物,足可備用。臣敢請駕幸許都,唯陛下從之。”帝不敢不從;群臣皆懼操勢,亦莫敢有異議,遂擇日起駕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洛陽殘破,董昭等勸太祖都許。九月,車駕出轘轅而東。

操引軍護行,百官皆從。行不到數程,前至一高陵,忽然喊聲大舉,楊奉、韓暹領兵攔路。徐晃當先大叫:“曹操欲劫駕何往?”操出馬視之,見徐晃威風凜凜,暗暗稱奇,便令許褚出馬,與徐晃交鋒。刀斧相交,戰五十餘合,不分勝敗。操即鳴金收軍,召謀士議曰:“楊奉、韓暹誠不足道,徐晃乃真良將也。吾不忍以力並之,當以計招之。”行軍從事滿寵曰:“主公勿慮。某向與徐晃有一面之交,今晚扮作小卒,偷入其營,以言說之,管教他傾心來降。”操欣然遣之。是夜,滿寵扮作小卒,混入彼軍隊中,偷至徐晃帳前,只見晃秉燭被甲而坐。寵突至其前,揖曰:“故人別來無恙乎?”徐晃驚起,熟視之,曰:“子非山陽滿伯寧耶?何以至此?”寵曰:“某現為曹將軍從事,今日於陣前得見故人,欲進一言,故特冒死而來。”晃乃延之坐,問其來意。寵曰:“公之勇略,世所罕有,奈何屈身於楊、韓之徒?曹將軍當世英雄,其好賢禮士,天下所知也。今日陣前見公之勇,十分敬愛,故不忍以健將決死戰,特遣寵來奉邀。公何不棄暗投明,共成大業?”晃沉吟良久,乃喟然歎曰:“吾固知奉、暹非立業之人,奈從之久矣,不忍相舍。”寵曰:“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,賢臣擇主而事?遇可事之主,而交臂失之,非丈夫也。”晃起謝曰:“願從公言。”寵曰:“何不就殺奉、暹而去,以為進見之禮?”晃曰:“以臣弒主,大不義也,吾決不為。”寵曰:“公真義士也。”晃遂引帳下數十騎,連夜同滿寵來投曹操。早有人報知楊奉。奉大怒,自引千騎來追,大叫:“徐晃反賊休走!”正追趕間,忽然一聲炮響,山上山下火把齊明,伏軍四出。曹操親自引軍,當先大喝:“我在此等候多時,休教走脫!”楊奉大驚,急待回軍,早被曹兵圍住。恰好韓暹引兵來救,兩軍混戰。楊奉走脫。曹操趁彼軍亂,乘勢攻擊。兩家軍士,大半多降。楊奉、韓暹勢孤,引敗兵投袁術去了。曹操收軍回營,滿寵引徐晃入見。操大喜,厚待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天子之東也,奉自梁欲要之,不及。冬十月,公徵奉,奉南奔袁術,遂攻其梁屯,拔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徐晃傳》:天子渡河至安邑,封晃都亭侯。及到洛陽,韓暹、董承日爭鬥,晃說奉令歸太祖;奉欲從之,後悔。太祖討奉於梁,晃遂歸太祖。

於是迎鑾駕到許都,蓋造宮室殿宇,立宗廟社稷、省台司院衙門,修城郭府庫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自天子西遷,朝廷日亂,至是宗廟社稷制度始立。

封董承等十三人為列侯,賞功罰罪,並聽曹操處置。操自封為大將軍、武平侯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九月,車駕出轘轅而東,以太祖為大將軍,封武平侯。

以荀彧為侍中、尚書令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荀彧》:太祖遂至洛陽,奉迎天子都許。天子拜太祖大將軍,進彧為漢侍中,守尚書令。

荀攸為軍師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荀攸傳》:太祖迎天子都許,遺攸書曰:“方今天下大亂,智士勞心之時也,而顧觀變蜀漢,不已久乎!”於是徵攸為汝南太守,入為尚書。太祖素聞攸名,與語大悅,謂荀彧、鍾繇曰:“公達,非常人也,吾得與之計事,天下當何憂哉!”以為軍師。

郭嘉為司馬祭酒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郭嘉傳》:彧薦嘉。召見,論天下事。太祖曰:“使孤成大業者,必此人也。”嘉出,亦喜曰:“真吾主也。”表為司空軍祭酒。

劉曄為司空掾曹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劉曄傳》:太祖還,闢曄為司空倉曹掾。

毛玠、任峻為典農中郎將,催督錢糧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毛玠傳》:玠語太祖曰:“今天下分崩,國主遷移,生民廢業,饑饉流亡,公家無經歲之儲,百姓無安固之志,難以持久。今袁紹、劉表,雖士民眾強,皆無經遠之慮,未有樹基建本者也。夫兵義者勝,守位以財,宜奉天子以令不臣,修耕植,畜軍資,如此則霸王之業可成也。”太祖敬納其言,轉幕府功曹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任峻傳》:太祖每征伐,峻常居守以給軍。是時歲饑旱,軍食不足,羽林監潁川棗祗建置屯田,太祖以峻為典農中郎將。

程昱為東平相,屯兵範城

《三國志·魏書·程昱傳》:太祖還,執昱手曰:“微子之力,吾無所歸矣。”乃表昱為東平相,屯範。

董昭為洛陽令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董昭傳》:三年,昭遷河南尹。

滿寵為許都令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滿寵傳》:太祖臨兗州,闢為從事。及為大將軍,闢署西曹屬,為許令。

夏侯惇、夏侯淵、曹仁、曹洪皆為將軍,呂虔、李典、樂進、於禁、徐晃皆為校尉,許褚、典韋皆為都尉。其餘將士,各各封官。自此大權皆歸於曹操。朝廷大務,先禀曹操,然後方奏天子。

操既定大事,乃設宴後堂,聚眾謀士共議曰:“劉備屯兵徐州,自領州事。近呂布以兵敗投之,備使居於小沛。若二人同心,引兵來犯,乃心腹之患也。公等有何妙計可圖之?”許褚曰:“願藉精兵五萬,斬劉備、呂布之頭,獻與丞相。”荀彧曰:“將軍勇則勇矣,不如用謀。今許都新定,未可造次用兵。彧有一計,名曰二虎競食之計。今劉備雖領徐州,未得詔命,明公可奏請詔命,實授備為徐州牧,因密與一書,教殺呂布。事成則備無猛士為輔,亦漸可圖;事不成,則呂布必殺劉備矣。此乃二虎競食之計也​​。”操從其言,即時奏請詔命,遣使齎往徐州,封劉備為征東將軍、宜城亭侯,領徐州牧,並附密書一封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:曹公表先主為鎮東將軍,封宜城亭侯,是歲建安元年也。

卻說劉玄德在徐州,聞帝幸許都,正欲上表慶賀,忽報天使至。出郭迎接入郡,拜受恩命畢,設宴管待來使。使曰:“君侯得此恩命,實曹將軍於帝前保薦之力也。”玄德稱謝。使者乃取出私書,遞與玄德。玄德看罷曰:“此事尚容計議。”席散,安歇來使於館驛。玄德連夜與眾商議此事。張飛曰:“呂布本無義之人,殺之何礙!”玄德曰:“他勢窮而來投我,我若殺之,亦是不義。”張飛曰:“好人難做。”玄德不從。次日,呂布來賀,玄德教請入見。布曰:“聞公受朝廷恩命,特來相賀。”玄德遜謝。只見張飛扯劍上廳,要殺呂布。玄德慌忙阻住。布大驚曰:“翼德何故只要殺我?”張飛叫曰:“曹操道你是無義之人,教我哥哥殺你。”玄德連聲喝退,乃引呂布同入後堂,實告前因,就將曹操所送密書與呂布看。布看畢,泣曰:“此乃曹賊欲令我二人不和耳。”玄德曰:“兄勿憂,劉備誓不為此不義之事。”呂布再三拜謝。備留布飲酒,至晚方回。關、張曰:“兄長何故不肯殺呂布?”玄德曰:“此曹孟德恐我與呂布同謀伐之,故用此計,使我兩人自相吞併,彼卻於中取利。奈何為所使乎?”關公點頭道是。張飛曰:“我只要殺此賊,以絕後患。”玄德曰:“此非大丈夫之所為也。”

次日,玄德送使命回京,就拜表謝恩,並回書與曹操,只言容緩圖之。使命回見曹操,言玄德不殺呂布之事。操問荀彧曰:“此計不成,奈何?”彧曰:“又有一計,名曰驅虎吞狼之計。”操曰:“其計如何?”彧曰:“可暗令人往袁術處通問,報說劉備上密表,要略南郡。術聞之,必怒而攻備。公乃明詔劉備討袁術,兩邊相並,呂布必生異心。此驅虎吞狼之計也。 ”操大喜,先發人往袁術處,次假天子詔,發人往徐州。

卻說玄德在徐州聞使命至,出郭迎接,開讀詔書,卻是要起兵討袁術。玄德領命,送使者先回。麋竺曰:“此又是曹操之計。”玄德曰:“雖是計,王命不可違也。”遂點軍馬,克日起程。孫乾曰:“可先定守城之人。”玄德曰:“二弟之中,誰人可守?”關公曰:“弟願守此城。”玄德曰:“吾早晚欲與爾議事,豈可相離?”張飛曰:“小弟願守此城。”玄德曰:“你守不得此城。你一者酒後剛強,鞭撻士卒;二者作事輕易,不從人諫。吾不放心。”張飛曰:“弟自今以後不飲酒,不打軍士,諸般聽人勸諫便了。”麋竺曰:“只恐口不應心。”飛怒曰: “吾跟哥哥多年,未嘗失信。你如何輕料我?”玄德曰:“弟言雖如此,吾終不放心,還請陳元龍輔之,早晚令其少飲酒,勿致失事。”陳登應諾。玄德分付了當,乃統馬步軍三萬,離徐州望南陽進發。

卻說袁術聞說劉備上表,欲吞其州縣,乃大怒曰:“汝乃織蓆編履之夫,今輒佔據大郡,與諸侯同列。吾正欲伐汝,汝卻反欲圖我,深為可恨。”乃使上將紀靈起兵十萬,殺奔徐州。兩軍會於盱眙。玄德兵少,依山傍水下寨。那紀靈乃山東人,使一口三尖刀,重五十斤。是日引兵出陣,大罵:“劉備村夫,安敢侵吾境界!”玄德曰:“吾奉天子詔,以討不臣。汝今敢來相拒,罪不容誅!”紀靈大怒,拍馬舞刀,來取玄德。關公大喝曰:“匹夫休得逞強!”出馬與紀靈大戰,一連三十合,不分勝負。紀靈大叫:“少歇!”關公便撥馬回陣,立於陣前候之。紀靈卻遣副將荀正出馬。關公曰:“只教紀靈來,與他決個雌雄。”荀正曰:“汝乃無名下將,非紀將軍對手。”關公大怒,直取荀正,交馬一合,砍荀正於馬下。玄德驅兵殺將過去,紀靈大敗,退守淮陰河口,不敢交戰,只教軍士來偷營劫寨,皆被徐州兵殺敗。兩軍相拒,不在話下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:袁術來攻先主,先主拒之於盱眙、淮陰。 ……先主與術相持經月。

卻說張飛自送玄德起身後,一應雜事,俱付陳元龍管理,軍機大務,自家參酌。一日,設宴請各官赴席。眾人坐定,張飛開言曰:“我兄臨去時,分付我少飲酒,恐致失事。眾官今日盡此一醉,明日都各戒酒,幫我守城。今日卻都要滿飲。”言罷起身,與眾官把盞。酒至曹豹面前,豹曰:“我從天戒,不飲酒。”飛曰:“廝殺漢如何不飲酒?我要你吃一盞。”豹懼怕,只得飲了一杯。張飛把遍各官,自斟巨觥,連飲了幾十杯,不覺大醉,卻又起身與眾官把盞。酒至曹豹,豹曰:“某實不能飲矣。”飛曰:“你恰才吃了,如今為何推卻?”豹再三不飲。飛醉後使酒,便發怒曰:“你違我將令,該打一百。”便喝軍士拿下。陳元龍曰:“玄德公臨去時,分付你甚來?”飛曰:“你文官只管文官事,休來管我!”曹豹無奈,只得告求曰:“翼德公,看我女婿之面,且恕我罷。”飛曰:“你女婿是誰?”豹曰:“呂布是也。”飛大怒曰:“我本不欲打你,你把呂布來唬我,我偏要打你。我打你便是打呂布。”諸人勸不住,將曹豹鞭至五十。眾人苦苦告饒方止。

席散,曹豹回去,深恨張飛,連夜差人齎書一封,徑投小沛見呂布,備說張飛無禮,且云:“玄德已往淮南,今夜可乘飛醉,引兵來襲徐州,不可錯此機會。”呂布見書,便請陳宮來議。宮曰:“小沛原非久居之地,今徐州既有可乘之隙,失此不取,悔之晚矣。”布從之,隨即披掛上馬,領五百騎先行,使陳宮引大軍繼進,高順亦隨後進發。小沛離徐州只四五十里,上馬便到。呂佈到城下時,恰才四更,月色澄清,城上便不知覺。佈到城門邊叫曰:“劉使君有機密使人至。”城上有曹豹軍報知曹豹。豹上城看之,便令軍士開門。呂布一聲暗號,眾軍齊入,喊聲大舉。張飛正醉臥府中。左右急忙搖醒,報說呂布賺開城門,殺將進來了。張飛大怒,慌忙披掛,綽了丈八蛇矛,才出府門上得馬時,呂布軍馬已到,正與相迎。張飛此時酒猶未醒,不能力戰。呂布素知飛勇,亦不敢相逼。十八騎燕將保著張飛,殺出東門。玄德家眷在府中,都不及顧了。

卻說曹豹見張飛只十數人護從,又欺他醉,遂引百十人趕來。飛見豹大怒,拍馬來迎。戰了三合,曹豹敗走。飛趕到河邊,一槍正刺中曹豹後心,連人帶馬死於河中。飛於城外招呼士卒,出城者盡隨飛投淮南而去。呂布入城,安撫居民,令軍士一百人守把玄德宅門,諸人不許擅入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:先主與術相持經月,呂布乘虛襲下邳。下邳守將曹豹反,間迎布。布虜先主妻子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注引《英雄記》:備留張飛守下邳,引兵與袁術戰於淮陰石亭,更有勝負。陶謙故將曹豹在下邳,張飛欲殺之。豹眾堅營自守,使人招呂布。布取下邳,張飛敗走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呂布傳》:備東擊術,布襲取下邳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呂布傳》注引《英雄記》:布水陸東下,軍到下邳西四十里。備中郎將丹楊許耽夜遣司馬章誑來詣布,言“張益德與下邳相曹豹共爭,益德殺豹,城中大亂,不相信。丹楊兵有千人屯西白門城內,聞將軍來東,大小踴躍,如復更生。將軍兵向城西門,丹楊軍便開門內將軍矣”。布遂夜進,晨到城下。天明,丹楊兵悉開門內布兵。佈於門上坐,步騎放火,大破益德兵,獲備妻子軍資及部曲將吏士家口。

卻說張飛引數十騎直到盱眙,來見玄德,具說曹豹與呂布里應外合,夜襲徐州。眾皆失色。玄德歎曰:“得何足喜,失何足憂!”關公曰:“嫂嫂安在?”飛曰:“皆陷於城中矣。”玄德默然無語。關公頓足埋怨曰:“你當初要守城時,說甚來?兄長分付你甚來?今日城池又失了,嫂嫂又陷了,如何是好!”張飛聞言,惶恐無地,掣劍欲自刎。

正是:“舉杯暢飲情何放,拔劍捐生悔已遲。”不知性命如何,且聽下文分解。


第十四回 曹孟德移驾幸许都 吕奉先乘夜袭徐郡
赵春阳 三国讲坛 今天
却说李乐引军,诈称李傕、郭汜,来追车驾。天子大惊,杨奉曰:“此李乐也。”遂令徐晃出迎之。李乐亲自出战,两马相交,只一合,被徐晃一斧砍于马下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董卓传》:才、乐留河东,才为怨家所杀,乐病死。

杀散余党,保护车驾过箕关。太守张扬具粟帛迎驾于轵道。帝封张扬为大司马。扬辞帝,屯兵野王去了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董卓传》:奉、暹、承乃以天子还洛阳。出箕关,下轵道,张杨以食迎道路,拜大司马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张扬传》:建安元年,杨奉、董承、韩暹挟天子还旧京,粮乏。杨以粮迎道路,遂至洛阳。谓诸将曰:“天子当与天下共之,幸有公卿大臣,杨当捍外难,何事京都?”遂还野王。即拜为大司马。

帝入洛阳,见宫室烧尽,街市荒芜,满目皆是蒿草,宫院中只有颓墙坏壁,命杨奉且盖小宫居住。百官朝贺,皆立于荆棘之中。诏改兴平为建安元年。是岁又大荒,洛阳居民仅有数百家,无可为食,尽去城中剥树皮、掘草根食之。尚书郎以下皆自出城樵采,多有死于颓墙坏壁之间者。汉末气运之衰,无甚于此。后人有诗叹之曰:“血流芒砀白蛇亡,赤帜纵横游四方。秦鹿逐翻兴社稷,楚骓推倒立封疆。天子懦弱奸邪起,气色凋零盗贼狂。看到两京遭难处,铁人无泪也凄惶。”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董卓传》:天子入洛阳,宫室烧尽,街陌荒芜,百官披荆棘,依丘墙间。州郡各拥兵自卫,莫有至者。饥穷稍甚,尚书郎以下,自出樵采,或饥死墙壁间。

太尉杨彪奏帝曰:“前蒙降诏,未曾发遣。今曹操在山东,兵强将盛,可宣入朝,以辅王室。”帝曰:“朕前既降诏,卿何必再奏,今即差人前去便了。”彪领旨,即差使命赴山东,宣召曹操。

却说曹操在山东,闻知车驾已还洛阳,聚谋士商议。荀彧进曰:“昔晋文公纳周襄王,而诸侯服从;汉高祖为义帝发丧,而天下归心。今天子蒙尘,将军诚因此时,首倡义兵,奉天子以从众望,不世之略也。若不早图,人将先我而为之矣。”曹操大喜,正要收拾起兵,忽报有天使赍诏宣召。操接诏,克日兴师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荀彧传》:建安元年,太祖击破黄巾。汉献帝自河东还洛阳。太祖议奉迎都许,或以山东未平,韩暹、杨奉新将天子到洛阳,北连张杨,未可卒制。彧劝太祖曰:“昔晋文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,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。自天子播越,将军首唱义兵,徒以山东扰乱,未能远赴关右,然犹分遣将帅,蒙险通使,虽御难于外,乃心无不在王室,是将军匡天下之素志也。今车驾旋轸,东京榛芜,义士有存本之思,百姓感旧而增哀。诚因此时,奉主上以从民望,大顺也;秉至公以服雄杰,大略也;扶弘义以致英俊,大德也。天下虽有逆节,必不能为累,明矣。韩暹、杨奉其敢为害!若不时定,四方生心,后虽虑之,无及。”太祖遂至洛阳。

却说帝在洛阳,百事未备,城郭崩倒,欲修未能。人报李傕、郭汜领兵将到,帝大惊,问杨奉曰:“山东之使未回,李、郭之兵又至,为之奈何?”杨奉、韩暹曰:“臣愿与贼决死战,以保陛下。”董承曰:“城郭不坚,兵甲不多,战如不胜,当复如何?不若且奉驾往山东避之。”帝从其言,即日起驾,望山东进发。百官无马,皆随驾步行。出了洛阳,行无一箭之地,但见尘头蔽日,金鼓喧天,无限人马来到。帝后战栗不能言。忽见一骑飞来,乃前差往山东之使命也,至车前拜启曰:“曹将军尽起山东之兵,应诏前来。闻李傕、郭汜犯洛阳,先差夏侯惇为先锋,引上将十员,精兵五万,前来保驾。”帝心方安。少顷,夏侯惇引许褚、典韦等,至驾前面君,俱以军礼见。帝慰谕方毕,忽报正东又有一路军到。帝即命夏侯惇往探之,回奏曰:“乃曹操步军也。”须臾,曹洪、李典、乐进来见驾。通名毕,洪奏曰:“臣兄知贼兵至近,恐夏侯惇孤力难为,故又差臣等倍道而来协助。”帝曰:“曹将军真社稷臣也。”遂命护驾前行。探马来报,李傕、郭汜领兵长驱而来。帝令夏侯惇分两路迎之。惇乃与曹洪分为两翼,马军先出,步军后随,尽力攻击。傕、汜贼兵大败,斩首万余。于是请帝还洛阳故宫,夏侯惇屯兵于城外。次日,曹操引大队人马到来,安营毕,入城见帝,拜于殿阶之下。帝赐平身,宣谕慰劳。操曰:“臣向蒙国恩,刻思图报。今傕、汜二贼罪恶贯盈,臣有精兵二十余万,以顺讨逆,无不克捷。陛下善保龙体,以社稷为重。”帝乃封操领司隶校尉,假节钺、录尚书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秋七月,杨奉、韩暹以天子还洛阳,奉别屯梁。太祖遂至洛阳,卫京都,暹遁走。天子假太祖节钺,录尚书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注引《献帝纪》:又领司隶校尉。

却说李傕、郭汜知操远来,议欲速战。贾诩谏曰:“不可。操兵精将勇,不如降之,求免本身之罪。”傕怒曰:“尔敢灭吾锐气?”拔剑欲斩诩。众将劝免。是夜,贾诩单马走回乡里去了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贾诩传》:天子既出,诩上还印绶。是时将军段煨屯华阴,与诩同郡,遂去傕讬煨。

次日,李傕军马来迎操兵。操先令许褚、曹仁、典韦领三百铁骑,于傕阵中冲突三遭,方才布阵。阵圆处,李傕侄李暹、李别出马阵前,未及开话,许褚飞马过去,一刀先斩李暹。李别吃了一惊,倒撞下马,褚亦斩之,双挽人头回阵。曹操抚许褚之背曰:“子真吾之樊哙也。”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贾诩传》:太祖徇淮、汝,褚以众归太祖。太祖见而壮之曰:“此吾樊哙也。”

随令夏侯惇领兵左出,曹仁领兵右出,操自领中军冲阵。鼓响一声,三军齐进。贼兵抵敌不住,大败而走。操亲掣宝剑押阵,率众连夜追杀,剿戮极多,降者不计其数。傕、汜望西逃命,忙忙似丧家之狗;自知无处容身,只得往山中落草去了。

曹操回兵,仍屯于洛阳城外。杨奉、韩暹两个商议:“今曹操成了大功,必掌重权,如何容得我等?”乃入奏天子,只以追杀傕、汜为名,引本部军屯于大梁去了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董卓传》:暹、奉不能奉王法,各出奔,寇徐、扬间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秋七月,杨奉、韩暹以天子还洛阳,奉别屯梁。太祖遂至洛阳,卫京都,暹遁走。

帝一日命人至操营,宣操入宫议事。操闻天使至,请入相见。只见那人眉清目秀,精神充足。操暗想曰:“今东都大荒,官僚军民皆有饥色,此人何得独肥?”因问之曰:“公尊颜充腴,以何调理而至此?”对曰:“某无他法,只食淡三十年矣。”操乃颔之,又问曰:“君居何职?”对曰:“某举孝廉,原为袁绍、张扬从事,今闻天子还都,特来朝觐。官封正议郎,济阴定陶人,姓董名昭字公仁。”曹操避席曰:“闻名久矣,幸得于此相见。”遂置酒帐中相待,令与荀彧相会。忽人报曰:“一队军往东而去,不知何人。”操急令人探之。董昭曰:“此乃李傕旧将杨奉与白波帅韩暹。因明公来此,故引兵欲投大梁去耳。”操曰:“莫非疑操乎?”昭曰:“此乃无谋之辈,明公何足虑也!”操又曰:“李、郭二贼,此去若何?”昭曰:“虎无爪,鸟无翼,不久当为明公所擒,无足介意。”操见昭语言投机,便问以朝廷大事。昭曰:“明公兴义兵以诛暴乱,入朝辅佐天子,此五霸之功也。但诸将人殊意异,未必服从。今若留此,恐有不便。惟移驾幸许都为上策。然朝廷播越,新还京师,远近仰望,以冀一朝之安。今复徙驾,不厌众心。夫行非常之事,乃有非常之功,愿将军决计之。”操执昭手而笑曰:“此吾之本志也。但杨奉在大梁,大臣在朝,不有他变否?”昭曰:“易也。以书与杨奉,先安其心;明告大臣,以京师无粮,欲车驾幸许都,近鲁阳,转运粮食,庶无欠缺悬隔之忧。大臣闻之,当欣从也。”操大喜。昭谢别,操执其手曰:“凡操有所图,唯公教之。”昭称谢而去。操于是日与众谋士密议迁都之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董昭纪》:董昭字公仁,济阴定陶人也。举孝廉,除瘿陶长、柏人令,袁绍以为参军事。……昭欲诣汉献帝,至河内,为张杨所留。……天子在安邑,昭从河内往,诏拜议郎。……太祖朝天子于洛阳,引昭并坐,问曰:“今孤来此,当施何计?”昭曰:“将军兴义兵以诛暴乱,入朝天子,辅翼王室,此五伯之功也。此下诸将,人殊意异,未必服从,今留匡弼,事势不便,惟有移驾幸许耳。然朝廷播越,新还旧京,远近跂望,冀一朝获安。今复徙驾,不厌众心。夫行非常之事,乃有非常之功,原将军算其多者。”太祖曰:“此孤本志也。杨奉近在梁耳,闻其兵精,得无为孤累乎?”昭曰:“奉少党援,将独委质。镇东、费亭之事,皆奉所定,又闻书命申束,足以见信。宜时遣使厚遗答谢,以安其意。说‘京都无粮,欲车驾暂幸鲁阳,鲁阳近许,转运稍易,可无县乏之忧’。奉为人勇而寡虑,必不见疑,比使往来,足以定计。奉何能为累!”太祖曰:“善。”即遣使诣奉。徙大驾至许。

时侍中太史令王立私谓宗正刘艾曰:“吾仰观天文,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斗牛,过天津,荧惑又逆行,与太白会于天关,金火交会,必有新天子出。吾观大汉气数将终,晋魏之地必有兴者。”又密奏献帝曰:“天命有去就,五行不常盛,代火者土也,代汉而有天下者,当在魏。”操闻之,使人告立曰:“知公忠于朝廷,然天道深远,幸勿多言。”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注引张璠《汉纪》:初,天子败于曹阳,欲浮河东下。侍中太史令王立曰:“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牛斗,过天津,荧惑又逆行守北河,不可犯也。”由是天子遂不北渡河,将自轵关东出。立又谓宗正刘艾曰:“前太白守天关,与荧惑会;金火交会,革命之象也。汉祚终矣,晋、魏必有兴者。”立后数言于帝曰:“天命有去就,五行不常盛,代火者土也,承汉者魏也,能安天下者,曹姓也,唯委任曹氏而已。”公闻之,使人语立曰:“知公忠于朝廷,然天道深远,幸勿多言。”

操以是告彧,彧曰:“汉以火德王,而明公乃土命也。许都属土,到彼必兴。火能生土,土能旺木,正合董昭、王立之言,他日必有兴者。”操意遂决。

次日入见帝,奏曰:“东都荒废久矣,不可修葺,更兼转运粮食艰辛。许都地近鲁阳,城郭宫室,钱粮民物,足可备用。臣敢请驾幸许都,唯陛下从之。”帝不敢不从;群臣皆惧操势,亦莫敢有异议,遂择日起驾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洛阳残破,董昭等劝太祖都许。九月,车驾出轘辕而东。

操引军护行,百官皆从。行不到数程,前至一高陵,忽然喊声大举,杨奉、韩暹领兵拦路。徐晃当先大叫:“曹操欲劫驾何往?”操出马视之,见徐晃威风凛凛,暗暗称奇,便令许褚出马,与徐晃交锋。刀斧相交,战五十余合,不分胜败。操即鸣金收军,召谋士议曰:“杨奉、韩暹诚不足道,徐晃乃真良将也。吾不忍以力并之,当以计招之。”行军从事满宠曰:“主公勿虑。某向与徐晃有一面之交,今晚扮作小卒,偷入其营,以言说之,管教他倾心来降。”操欣然遣之。是夜,满宠扮作小卒,混入彼军队中,偷至徐晃帐前,只见晃秉烛被甲而坐。宠突至其前,揖曰:“故人别来无恙乎?”徐晃惊起,熟视之,曰:“子非山阳满伯宁耶?何以至此?”宠曰:“某现为曹将军从事,今日于阵前得见故人,欲进一言,故特冒死而来。”晃乃延之坐,问其来意。宠曰:“公之勇略,世所罕有,奈何屈身于杨、韩之徒?曹将军当世英雄,其好贤礼士,天下所知也。今日阵前见公之勇,十分敬爱,故不忍以健将决死战,特遣宠来奉邀。公何不弃暗投明,共成大业?”晃沉吟良久,乃喟然叹曰:“吾固知奉、暹非立业之人,奈从之久矣,不忍相舍。”宠曰:“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,贤臣择主而事?遇可事之主,而交臂失之,非丈夫也。”晃起谢曰:“愿从公言。”宠曰:“何不就杀奉、暹而去,以为进见之礼?”晃曰:“以臣弑主,大不义也,吾决不为。”宠曰:“公真义士也。”晃遂引帐下数十骑,连夜同满宠来投曹操。早有人报知杨奉。奉大怒,自引千骑来追,大叫:“徐晃反贼休走!”正追赶间,忽然一声炮响,山上山下火把齐明,伏军四出。曹操亲自引军,当先大喝:“我在此等候多时,休教走脱!”杨奉大惊,急待回军,早被曹兵围住。恰好韩暹引兵来救,两军混战。杨奉走脱。曹操趁彼军乱,乘势攻击。两家军士,大半多降。杨奉、韩暹势孤,引败兵投袁术去了。曹操收军回营,满宠引徐晃入见。操大喜,厚待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天子之东也,奉自梁欲要之,不及。冬十月,公征奉,奉南奔袁术,遂攻其梁屯,拔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徐晃传》:天子渡河至安邑,封晃都亭侯。及到洛阳,韩暹、董承日争斗,晃说奉令归太祖;奉欲从之,后悔。太祖讨奉于梁,晃遂归太祖。

于是迎銮驾到许都,盖造宫室殿宇,立宗庙社稷、省台司院衙门,修城郭府库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自天子西迁,朝廷日乱,至是宗庙社稷制度始立。

封董承等十三人为列侯,赏功罚罪,并听曹操处置。操自封为大将军、武平侯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九月,车驾出轘辕而东,以太祖为大将军,封武平侯。

以荀彧为侍中、尚书令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荀彧》:太祖遂至洛阳,奉迎天子都许。天子拜太祖大将军,进彧为汉侍中,守尚书令。

荀攸为军师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荀攸传》:太祖迎天子都许,遗攸书曰:“方今天下大乱,智士劳心之时也,而顾观变蜀汉,不已久乎!”于是征攸为汝南太守,入为尚书。太祖素闻攸名,与语大悦,谓荀彧、钟繇曰:“公达,非常人也,吾得与之计事,天下当何忧哉!”以为军师。

郭嘉为司马祭酒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郭嘉传》:彧荐嘉。召见,论天下事。太祖曰:“使孤成大业者,必此人也。”嘉出,亦喜曰:“真吾主也。”表为司空军祭酒。

刘晔为司空掾曹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刘晔传》:太祖还,辟晔为司空仓曹掾。

毛玠、任峻为典农中郎将,催督钱粮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毛玠传》:玠语太祖曰:“今天下分崩,国主迁移,生民废业,饥馑流亡,公家无经岁之储,百姓无安固之志,难以持久。今袁绍、刘表,虽士民众强,皆无经远之虑,未有树基建本者也。夫兵义者胜,守位以财,宜奉天子以令不臣,修耕植,畜军资,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。”太祖敬纳其言,转幕府功曹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任峻传》:太祖每征伐,峻常居守以给军。是时岁饥旱,军食不足,羽林监颍川枣祗建置屯田,太祖以峻为典农中郎将。

程昱为东平相,屯兵范城

《三国志·魏书·程昱传》:太祖还,执昱手曰:“微子之力,吾无所归矣。”乃表昱为东平相,屯范。

董昭为洛阳令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董昭传》:三年,昭迁河南尹。

满宠为许都令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满宠传》:太祖临兗州,辟为从事。及为大将军,辟署西曹属,为许令。

夏侯惇、夏侯渊、曹仁、曹洪皆为将军,吕虔、李典、乐进、于禁、徐晃皆为校尉,许褚、典韦皆为都尉。其余将士,各各封官。自此大权皆归于曹操。朝廷大务,先禀曹操,然后方奏天子。

操既定大事,乃设宴后堂,聚众谋士共议曰:“刘备屯兵徐州,自领州事。近吕布以兵败投之,备使居于小沛。若二人同心,引兵来犯,乃心腹之患也。公等有何妙计可图之?”许褚曰:“愿借精兵五万,斩刘备、吕布之头,献与丞相。”荀彧曰:“将军勇则勇矣,不如用谋。今许都新定,未可造次用兵。彧有一计,名曰二虎竞食之计。今刘备虽领徐州,未得诏命,明公可奏请诏命,实授备为徐州牧,因密与一书,教杀吕布。事成则备无猛士为辅,亦渐可图;事不成,则吕布必杀刘备矣。此乃二虎竞食之计也。”操从其言,即时奏请诏命,遣使赍往徐州,封刘备为征东将军、宜城亭侯,领徐州牧,并附密书一封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:曹公表先主为镇东将军,封宜城亭侯,是岁建安元年也。

却说刘玄德在徐州,闻帝幸许都,正欲上表庆贺,忽报天使至。出郭迎接入郡,拜受恩命毕,设宴管待来使。使曰:“君侯得此恩命,实曹将军于帝前保荐之力也。”玄德称谢。使者乃取出私书,递与玄德。玄德看罢曰:“此事尚容计议。”席散,安歇来使于馆驿。玄德连夜与众商议此事。张飞曰:“吕布本无义之人,杀之何碍!”玄德曰:“他势穷而来投我,我若杀之,亦是不义。”张飞曰:“好人难做。”玄德不从。次日,吕布来贺,玄德教请入见。布曰:“闻公受朝廷恩命,特来相贺。”玄德逊谢。只见张飞扯剑上厅,要杀吕布。玄德慌忙阻住。布大惊曰:“翼德何故只要杀我?”张飞叫曰:“曹操道你是无义之人,教我哥哥杀你。”玄德连声喝退,乃引吕布同入后堂,实告前因,就将曹操所送密书与吕布看。布看毕,泣曰:“此乃曹贼欲令我二人不和耳。”玄德曰:“兄勿忧,刘备誓不为此不义之事。”吕布再三拜谢。备留布饮酒,至晚方回。关、张曰:“兄长何故不肯杀吕布?”玄德曰:“此曹孟德恐我与吕布同谋伐之,故用此计,使我两人自相吞并,彼却于中取利。奈何为所使乎?”关公点头道是。张飞曰:“我只要杀此贼,以绝后患。”玄德曰:“此非大丈夫之所为也。”

次日,玄德送使命回京,就拜表谢恩,并回书与曹操,只言容缓图之。使命回见曹操,言玄德不杀吕布之事。操问荀彧曰:“此计不成,奈何?”彧曰:“又有一计,名曰驱虎吞狼之计。”操曰:“其计如何?”彧曰:“可暗令人往袁术处通问,报说刘备上密表,要略南郡。术闻之,必怒而攻备。公乃明诏刘备讨袁术,两边相并,吕布必生异心。此驱虎吞狼之计也。”操大喜,先发人往袁术处,次假天子诏,发人往徐州。

却说玄德在徐州闻使命至,出郭迎接,开读诏书,却是要起兵讨袁术。玄德领命,送使者先回。麋竺曰:“此又是曹操之计。”玄德曰:“虽是计,王命不可违也。”遂点军马,克日起程。孙乾曰:“可先定守城之人。”玄德曰:“二弟之中,谁人可守?”关公曰:“弟愿守此城。”玄德曰:“吾早晚欲与尔议事,岂可相离?”张飞曰:“小弟愿守此城。”玄德曰:“你守不得此城。你一者酒后刚强,鞭挞士卒;二者作事轻易,不从人谏。吾不放心。”张飞曰:“弟自今以后不饮酒,不打军士,诸般听人劝谏便了。”麋竺曰:“只恐口不应心。”飞怒曰:“吾跟哥哥多年,未尝失信。你如何轻料我?”玄德曰:“弟言虽如此,吾终不放心,还请陈元龙辅之,早晚令其少饮酒,勿致失事。”陈登应诺。玄德分付了当,乃统马步军三万,离徐州望南阳进发。

却说袁术闻说刘备上表,欲吞其州县,乃大怒曰:“汝乃织席编履之夫,今辄占据大郡,与诸侯同列。吾正欲伐汝,汝却反欲图我,深为可恨。”乃使上将纪灵起兵十万,杀奔徐州。两军会于盱眙。玄德兵少,依山傍水下寨。那纪灵乃山东人,使一口三尖刀,重五十斤。是日引兵出阵,大骂:“刘备村夫,安敢侵吾境界!”玄德曰:“吾奉天子诏,以讨不臣。汝今敢来相拒,罪不容诛!”纪灵大怒,拍马舞刀,来取玄德。关公大喝曰:“匹夫休得逞强!”出马与纪灵大战,一连三十合,不分胜负。纪灵大叫:“少歇!”关公便拨马回阵,立于阵前候之。纪灵却遣副将荀正出马。关公曰:“只教纪灵来,与他决个雌雄。”荀正曰:“汝乃无名下将,非纪将军对手。”关公大怒,直取荀正,交马一合,砍荀正于马下。玄德驱兵杀将过去,纪灵大败,退守淮阴河口,不敢交战,只教军士来偷营劫寨,皆被徐州兵杀败。两军相拒,不在话下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:袁术来攻先主,先主拒之于盱眙、淮阴。……先主与术相持经月。

却说张飞自送玄德起身后,一应杂事,俱付陈元龙管理,军机大务,自家参酌。一日,设宴请各官赴席。众人坐定,张飞开言曰:“我兄临去时,分付我少饮酒,恐致失事。众官今日尽此一醉,明日都各戒酒,帮我守城。今日却都要满饮。”言罢起身,与众官把盏。酒至曹豹面前,豹曰:“我从天戒,不饮酒。”飞曰:“厮杀汉如何不饮酒?我要你吃一盏。”豹惧怕,只得饮了一杯。张飞把遍各官,自斟巨觥,连饮了几十杯,不觉大醉,却又起身与众官把盏。酒至曹豹,豹曰:“某实不能饮矣。”飞曰:“你恰才吃了,如今为何推却?”豹再三不饮。飞醉后使酒,便发怒曰:“你违我将令,该打一百。”便喝军士拿下。陈元龙曰:“玄德公临去时,分付你甚来?”飞曰:“你文官只管文官事,休来管我!”曹豹无奈,只得告求曰:“翼德公,看我女婿之面,且恕我罢。”飞曰:“你女婿是谁?”豹曰:“吕布是也。”飞大怒曰:“我本不欲打你,你把吕布来唬我,我偏要打你。我打你便是打吕布。”诸人劝不住,将曹豹鞭至五十。众人苦苦告饶方止。

席散,曹豹回去,深恨张飞,连夜差人赍书一封,径投小沛见吕布,备说张飞无礼,且云:“玄德已往淮南,今夜可乘飞醉,引兵来袭徐州,不可错此机会。”吕布见书,便请陈宫来议。宫曰:“小沛原非久居之地,今徐州既有可乘之隙,失此不取,悔之晚矣。”布从之,随即披挂上马,领五百骑先行,使陈宫引大军继进,高顺亦随后进发。小沛离徐州只四五十里,上马便到。吕布到城下时,恰才四更,月色澄清,城上便不知觉。布到城门边叫曰:“刘使君有机密使人至。”城上有曹豹军报知曹豹。豹上城看之,便令军士开门。吕布一声暗号,众军齐入,喊声大举。张飞正醉卧府中。左右急忙摇醒,报说吕布赚开城门,杀将进来了。张飞大怒,慌忙披挂,绰了丈八蛇矛,才出府门上得马时,吕布军马已到,正与相迎。张飞此时酒犹未醒,不能力战。吕布素知飞勇,亦不敢相逼。十八骑燕将保着张飞,杀出东门。玄德家眷在府中,都不及顾了。

却说曹豹见张飞只十数人护从,又欺他醉,遂引百十人赶来。飞见豹大怒,拍马来迎。战了三合,曹豹败走。飞赶到河边,一枪正刺中曹豹后心,连人带马死于河中。飞于城外招呼士卒,出城者尽随飞投淮南而去。吕布入城,安抚居民,令军士一百人守把玄德宅门,诸人不许擅入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:先主与术相持经月,吕布乘虚袭下邳。下邳守将曹豹反,间迎布。布虏先主妻子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注引《英雄记》:备留张飞守下邳,引兵与袁术战于淮阴石亭,更有胜负。陶谦故将曹豹在下邳,张飞欲杀之。豹众坚营自守,使人招吕布。布取下邳,张飞败走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吕布传》:备东击术,布袭取下邳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吕布传》注引《英雄记》:布水陆东下,军到下邳西四十里。备中郎将丹杨许耽夜遣司马章诳来诣布,言“张益德与下邳相曹豹共争,益德杀豹,城中大乱,不相信。丹杨兵有千人屯西白门城内,闻将军来东,大小踊跃,如复更生。将军兵向城西门,丹杨军便开门内将军矣”。布遂夜进,晨到城下。天明,丹杨兵悉开门内布兵。布于门上坐,步骑放火,大破益德兵,获备妻子军资及部曲将吏士家口。

却说张飞引数十骑直到盱眙,来见玄德,具说曹豹与吕布里应外合,夜袭徐州。众皆失色。玄德叹曰:“得何足喜,失何足忧!”关公曰:“嫂嫂安在?”飞曰:“皆陷于城中矣。”玄德默然无语。关公顿足埋怨曰:“你当初要守城时,说甚来?兄长分付你甚来?今日城池又失了,嫂嫂又陷了,如何是好!”张飞闻言,惶恐无地,掣剑欲自刎。

正是:“举杯畅饮情何放,拔剑捐生悔已迟。”不知性命如何,且听下文分解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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