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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回 太史慈酣斗小霸王 孫伯符大戰嚴白虎 [複製鏈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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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21-2-4 08:10:50 來自手機 |只看該作者 |正序瀏覽
第十五回 太史慈酣斗小霸王 孫伯符大戰嚴白虎
趙春陽 三國講壇



卻說張飛拔劍要自刎,玄德向前抱住,奪劍擲地曰:“古人云:'兄弟如手足,妻子如衣服。衣服破,尚可縫;手足斷,安可續?'吾三人桃園結義,不求同生,但願同死。今雖失了城池家小,安忍教兄弟中道而亡?況城池本非吾有。家眷雖被陷,呂布必不謀害,尚可設計救之。賢弟一時之誤,何至遽欲捐生耶!”說罷大哭。關、張俱感泣。

且說袁術知呂布襲了徐州,星夜差人至呂布處,許以糧五萬斛、馬五百匹、金銀一萬兩、彩段一千匹,使夾攻劉備。布喜,令高順領兵五萬,襲玄德之後。玄德聞得此信,乘陰雨撤兵,棄盱眙而走,思欲東取廣陵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:布虜先主妻子,先主轉軍海西。

比及高順軍來,玄德已去。高順與紀靈相見,就索所許之物。靈曰:“公且回軍,容某見主公討之。”高順乃別紀靈,回軍見呂布,具述紀靈語。布正在遲疑,忽有袁術書至,書意云:“高順雖來,而劉備未除。且待捉了劉備,那時方以所許之物相送。”布怒,罵袁術失信,欲起兵伐之。陳宮曰:“不可。術據壽春,兵多糧廣,不可輕敵。不如請玄德還屯小沛,使為我羽翼。他日令玄德為先鋒,那時先取袁術,後取袁紹,可縱橫天下矣。”布聽其言,令人齎書迎玄德回。

卻說玄德引兵東取廣陵,被袁術劫寨,折兵大半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注引《英雄記》:收散卒東取廣陵,與袁術戰,又敗。

回來正遇呂布之使,呈上書札。玄德大喜。關、張曰:“呂布乃無義之人,不可信也。”玄德曰:“彼既以好情待我,奈何疑之!”遂來到徐州。布恐玄德疑惑,先令人送還家眷。甘、麋二夫人見玄德,具說:“呂布令兵把定宅門,禁諸人不得入,又常使侍妾送物,未嘗有缺。”玄德謂關、張曰:“我知呂布必不害我家眷也。”乃入城謝呂布。張飛恨呂布,不肯隨往,先奉二嫂往小沛去了。玄德入見呂布拜謝。呂布曰:“吾非欲奪城,因令弟張飛在此恃酒殺人,恐有失事,故來守之耳。”玄德曰:“備欲讓兄久矣。”布假意仍讓玄德,玄德力辭,還屯小沛住扎。關、張心中不忿,玄德曰:“屈身守分,以待天時,不可與命爭也。”呂布令人送糧米緞匹。自此兩家和好,不在話下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:先主求和於呂布,布還其妻子。先主遣關羽守下邳。先主還小沛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注引《英雄記》:備軍在廣陵,飢餓困踧,吏士大小自相噉食,窮餓侵逼,欲還小沛,遂使吏請降布。布令備還州,並勢擊術。具刺史車馬僮僕,發遣備妻子部曲家屬於泗水上,祖道相樂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呂布傳》:備還歸布。布遣備屯小沛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呂布傳》注引《魏略》:諸將謂布曰:“備數反覆難養,宜早圖之。”布不聽,以狀語備。備心不安而求自托,使人說布,求屯小沛,布乃遣之。

卻說袁術大宴將士於壽春。人報孫策徵廬江太守陸康,得勝而回。術喚策至。策拜於堂下。問勞已畢,便令侍坐飲宴。原來孫策自父喪之後,退居江南,禮賢下士。後因陶謙與策母舅丹陽太守吳景不和,策乃移母並家屬居於曲阿,自己卻投袁術。術甚愛之,常歎曰:“使術有子如孫郎,死復何恨!”因使為懷義校尉,引兵攻涇縣太師祖郎得勝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堅薨,還葬曲阿。已乃渡江居江都。徐州牧陶謙深忌策。策舅吳景,時為丹楊太守,策乃載母徙曲阿,與呂範、孫河俱就景,因緣召募得數百人。興平元年,從袁術。術甚奇之,以堅部曲還策。太傅馬日磾杖節安集關東,在壽春以禮闢策,表拜懷義校尉,術大將喬蕤、張勛皆傾心敬焉。術常歎曰:“使術有子如孫郎,死復何恨!”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江表傳》:策徑到壽春見袁術,涕泣而言曰:“亡父昔從長沙入討董卓,與明使君會於南陽,同盟結好;不幸遇難,勳業不終。策感惟先人舊恩,欲自憑結,原明使君垂察其誠。”術甚貴異之,然未肯還其父兵。術謂策曰:“孤始用貴舅為丹楊太守,賢從伯陽為都尉,彼精兵之地,可還依召募。”策遂詣丹楊依舅,得數百人,而為涇縣大帥祖郎所襲,幾至危殆。於是複往見術,術以堅餘兵千餘人還策。

術見策勇,複使攻陸康,今又得勝而回。當日筵散,策歸營寨,見術席間相待之禮甚傲,心中鬱悶,乃步月於中庭,因思父孫堅如此英雄,我今淪落至此,不覺放聲大哭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術初許策為九江太守,已而更用丹楊陳紀。後術欲攻徐州,從廬江太守陸康求米三萬斛。康不與,術大怒。策昔曾詣康,康不見,使主簿接之。策嘗銜恨。術遣策攻康,謂曰:“前錯用陳紀,每恨本意不遂。今若得康,廬江真卿有也。”策攻康,拔之,術復用其故吏劉勛為太守,策益失望。

忽見一人自外而入,大笑曰:“伯符何故如此?尊父在日,多曾用我;君今有不決之事,何不問我,乃自哭耶?”策視之,乃丹陽故障人,姓朱名治字君理,孫堅舊從事官也。策收淚而延之坐曰:“策所哭者,恨不能繼父之志耳。”治曰:“君何不告袁公路,借兵往江東,假名救吳景,實圖大業,而乃久困於人之下乎?”

《三國志·吳書·朱治傳》:朱治字君理,丹楊故鄣人也。初為縣吏,後察孝廉,州闢從事,隨孫堅征伐。 ……會堅薨,治扶翼策,依就袁術。後知術政德不立,乃勸策還平江東。

正商議間,一人忽入曰:“公等所謀,吾已知之。吾手下有精壯百人,暫助伯符一馬之力。”策視其人,乃袁術謀士,汝南細陽人,姓呂​​名範字子衡。策大喜,延坐共議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呂範傳》:呂範字子衡,汝南細陽人也。 ……後避亂壽春,孫策見而異之,範遂自委暱,將私客百人歸策。

呂範曰:“只恐袁公路不肯借兵。”策曰:“吾有亡父留下傳國玉璽,以為質當。”範曰:“公路欲得此久矣!以此相質,必肯發兵。”三人計議已定。次日,策入見袁術,哭拜曰:“父仇不能報,今母舅吳景又為揚州刺史劉繇所逼,策老母家小,皆在曲阿,必將被害。策敢借雄兵數千,渡江救難省親。恐明公不信,有亡父遺下玉璽,權為質當。”術聞有玉璽,取而視之,大喜曰:“吾非要你玉璽,今且權留在此。我借兵三千、馬五百匹與你,平定之後,可速回來。你職位卑微,難掌大權,我表你為折衝校尉、殄寇將軍,克日領兵便行。 ”策拜謝,遂引軍馬,帶領朱治、呂範、舊將程普、黃蓋、韓當等,擇日起兵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先是,劉繇為揚州刺史,州舊治壽春。壽春,術已據之,繇乃渡江治曲阿。時吳景尚在丹楊,策從兄賁又為丹楊都尉,繇至,皆迫逐之。景、賁退舍歷陽。繇遣樊能、於麋東屯橫江津,張英屯當利口,以距術。術自用故吏琅邪惠衢為揚州刺史,更以景為督軍中郎將,與賁共將兵擊英等,連年不克。策乃說術,乞助景等平定江東。術表策為折衝校尉,行殄寇將軍,兵財千餘,騎數十匹,賓客原從者數百人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江表傳》:策說術雲:“家有舊恩在東,原助舅討橫江;橫江拔,因投本土召募,可得三萬兵,以佐明使君匡濟漢室。”術知其恨,而以劉繇據曲阿,王朗在會稽,謂策未必能定,故許之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堅傳》注引《山陽公載記》:袁術將僭號,聞堅得傳國璽,乃拘堅夫人而奪之。

行至歷陽,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比至歷陽,眾五六千。

見一軍到,當先一人姿質風流,儀容秀麗,見了孫策,下馬便拜。策視其人,乃廬江舒城人,姓周名瑜字公瑾。原來孫堅討董卓之時,移家舒城。瑜與孫策同年,交情甚密,因結為昆仲。策長瑜兩月,瑜以兄事策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堅初興義兵,策將母徙居舒,與周瑜相友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江表傳》:堅為朱俊所表,為佐軍,留家著壽春。策年十餘歲,已交結知名,聲譽發聞。有周瑜者,與策同年,亦英達夙成,聞策聲聞,自舒來造焉。便推結分好,義同斷金,勸策徙居舒,策從之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周瑜傳》:周瑜字公瑾,廬江舒人也。瑜長壯有姿貌。初,孫堅興義兵討董卓,徙家於舒。堅子策與瑜同年,獨相友善,瑜推道南大宅以舍策,升堂拜母,有無通共。

瑜叔週尚為丹陽太守,今往省親,到此與策相遇。策見瑜大喜,訴以衷情。瑜曰:“某願施犬馬之力,共圖大業。”策喜曰:“吾得公瑾,大事諧矣。”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周瑜傳》:瑜從父尚為丹楊太守,瑜往省之。會策將東渡,到歷陽,馳書報瑜,瑜將兵迎策。策大喜曰:“吾得卿,諧也。”

便令與朱治、呂範等相見。瑜謂策曰:“吾兄欲濟大事,亦知江東有'二張'乎?”策曰:“何為'二張'?”瑜曰:“一人乃彭城張昭字子佈,一人乃廣陵張纮字子綱。二人皆有經天緯地之才,因避亂隱居於此。吾兄何不聘之?”策喜,即便令人齎禮往聘,俱辭不至。策乃親到其家,與語大悅,力聘之。二人許允。策遂拜張昭為長史、兼撫軍中郎將,張纮為參謀、正議校尉,商議攻擊劉繇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張昭傳》:張昭字子佈,彭城人也。 ……孫策創業,命昭為長史、撫軍中郎將,升堂拜母,如比肩之舊,文武之事,一以委昭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張纮傳》:張纮字子綱,廣陵人。 ……孫策創業,遂委質焉。表為正議校尉,從討丹楊。

卻說劉繇字正禮,東萊牟平人也,亦是漢室宗親,太尉劉寵之侄,兗州刺史劉岱之弟。舊為揚州刺史,屯於壽春,被袁術趕過江東,故來曲阿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劉繇傳》:劉繇字正禮,東萊牟平人也。齊孝王少子封牟平侯,子孫家焉。繇伯父寵,為漢太尉。繇兄岱,字公山,歷位侍中,兗州刺吏。 ……避亂淮浦,詔書以為揚州刺史。時袁術在淮南,繇畏憚,不敢之州。欲南渡江,吳景、孫賁迎置曲阿。

當下聞孫策兵至,急聚眾將商議。部將張英曰:“某領一軍屯於牛渚,縱有百萬之兵,亦不能近。”言未畢,帳下一人高叫曰:“某願為前部先鋒。”眾視之,乃東萊黃縣人太史慈也。慈自解了北海之圍後,便來見劉繇。繇納於帳下。當日聽得孫策來到,願為前部先鋒。繇曰:“你年尚輕,未可為大將,只在吾左右聽命。”太史慈不喜而退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太史慈傳》:揚州刺史劉繇與慈同郡,慈自遼東還,未與相見,暫渡江到曲阿見繇,未去,會孫策至。或勸繇可以慈為大將軍,繇曰:“我若用子義,許子將不當笑我邪?”但使慈偵視輕重。

張英領兵至牛渚,積糧十萬於邸閣。孫策引兵到,張英出迎,兩軍會於牛渚灘上。孫策出馬,張英大罵,黃蓋便出,與張英戰不數合。忽然張英軍中大亂,報說寨中有人放火。張英急回軍。孫策引軍前來,乘勢掩殺。張英棄了牛渚,望深山而逃。原來那寨後放火的,乃是兩員健將,一人乃九江壽春人,姓蔣名欽字公弈;一人乃九江下蔡人,姓周名泰字幼平。二人皆遭世亂,聚人在揚子江中劫掠為生,久聞孫策為江東豪傑,能招賢納士,故特引其黨三百餘人,前來相投。策大喜,用為車前校尉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蔣欽傳》:蔣欽字公奕,九江壽春人也。孫策之襲袁術,欽隨從給事。及策東渡,拜別部司馬,授兵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周泰傳》:周泰字幼平,九江下蔡人也。與蔣欽隨孫策為左右,服事恭敬,數戰有功。策入會稽,署別部司馬,授兵。

收得牛渚邸閣糧食、軍器,並降卒四千餘人,遂進兵神亭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江表傳》:策渡江攻繇牛渚營,盡得邸閣糧穀、戰具,是歲興平二年也。

卻說張英敗回見劉繇,繇怒欲斬之,謀士笮融薛禮勸免,使屯兵零陵城拒敵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江表傳》:時彭城相薛禮、下邳相笮融依繇為盟主,禮據秣陵城,融屯縣南。

劉繇自領兵於神亭嶺南下營,孫策於嶺北下營。策問土人曰:“近山有漢光武廟否?”土人曰:“有廟在嶺上。”策曰:“吾夜夢光武召我相見,當往祈之。”長史張昭曰: “不可。嶺南乃劉繇寨,倘有伏兵,奈何?”策曰:“神人佑我,吾何懼焉!”遂披掛綽槍上馬,引程普、黃蓋、韓當、蔣欽、周泰等共十三騎,出寨上嶺,到廟焚香。下馬參拜已畢,策向前跪祝曰:“若孫策能於江東立業,復興故父之基,即當重修廟宇,四時祭祀。”祝畢,出廟上馬,回顧眾將曰:“吾欲過嶺探看劉繇寨柵。”諸將皆以為不可。策不從,遂同上嶺,南望村林。早有伏路小軍飛報劉繇,繇曰:“此必是孫策誘敵之計,不可追之。”太史慈踴躍曰:“此時不捉孫策,更待何時?”遂不候劉繇將令,竟自披掛上馬,綽槍出營,大叫曰:“有膽氣者,都跟我來。”諸將不動。惟有一小將曰:“太史慈真猛將也,吾可助之。”拍馬同行。眾將皆笑。

卻說孫策看了半晌,方始回馬。正行過嶺,只聽得嶺上叫:“孫策休走!”策回頭視之,見兩匹馬飛下嶺來。策將十三騎一齊擺開,策橫槍立馬於嶺下待之。太史慈高叫曰:“哪個是孫策?”策曰:“你是何人?”答曰:“我便是東萊太史慈也,特來捉孫策。”策笑曰:“只我便是。你兩個一齊來並我一個,我不懼你。我若怕你,非孫伯符也。”慈曰:“你便眾人都來,我亦不怕。”縱馬橫槍,直取孫策。策挺槍來迎。兩馬相交,戰五十合,不分勝敗。程普等暗暗稱奇。慈見策槍法無半點兒滲漏,乃佯輸詐敗,引孫策趕來。慈卻不由舊路上嶺,竟轉過山背後。策趕到,大喝曰:“走的不算好漢!”慈心中自忖:“這廝有十二從人,我只一個,便活捉了他,也吃眾人奪去。再引一程,教這廝沒尋處,方好下手。”於是且戰且走。策那里肯舍,一直趕到平川之地。慈兜回馬再戰。又到五十合,策一槍搠去,慈閃過挾住槍;慈也一槍搠去,策亦閃過挾住槍。兩個用力只一拖,都滾下馬來。馬不知走的那裡去了。兩個棄了槍,揪住廝打,戰袍扯得粉碎。策手快,掣了太史慈背上的短戟,慈亦掣了策頭上的兜鍪。策把戟來刺慈,慈把兜鍪遮架。忽然喊聲後起,乃劉繇接應軍到來,約有千餘。策正慌急,程普等十二騎亦衝到,策與慈方才放手。慈於軍中討了一匹馬,取了槍,上馬復來。孫策的馬,卻是程普收得。策亦取槍上馬。劉繇一千餘軍和程普等十二騎混戰,逶迤殺到神亭嶺下,喊聲起處,周瑜領軍來到。劉繇自引大軍殺下嶺來。時近黃昏,風雨暴至,兩下各自收軍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太史慈傳》:時獨與一騎卒遇策。策從騎十三,皆韓當、宋謙、黃蓋輩也。慈便前鬥,正與策對。策刺慈馬,而攬得慈項上手戟,慈亦得策兜鍪。會兩家兵騎並各來赴,於是解散。

次日,孫策引軍到劉繇營前。劉繇引軍出迎。兩陣圓處,孫策把槍挑太史慈的小戟於陣前,令軍士大叫曰:“太史慈若不是走的快,已被刺死了。”太史慈亦將孫策兜鍪挑於陣前,也令軍士大叫曰:“孫策頭已在此。”兩軍吶喊,這邊誇勝,那邊道強。太史慈出馬,要與孫策決個勝負。策遂欲出,程普曰:“不須主公勞力,某自擒之。”程普出到陣前,太史慈曰:“你非我之敵手,只教孫策出馬來。”程普大怒,挺槍直取太史慈。兩馬相交,戰到三十合,劉繇急鳴金收軍。太史慈曰:“我正要捉拿賊將,何故收軍?”劉繇曰:“人報周瑜領軍襲取曲阿,有廬江松滋人陳武字子烈接應周瑜入去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陳武傳》:陳武字子烈,廬江松滋人。

吾家基業已失,不可久留,速往秣陵,會薛禮笮融軍馬,急來接應。 ”太史慈跟著劉繇退軍。孫策不趕,收住人馬。長史張昭曰:“彼軍被周瑜襲取曲阿,無戀戰之心,今夜正好劫營。 ”孫策然之。當夜分軍五路,長驅大進。劉繇軍兵大敗,眾皆四紛五落。太史慈獨力難當,引十數騎連夜投涇縣去了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太史慈傳》:是時,策已平定宣城以東,惟涇以西六縣未服。慈因進住涇縣,立屯府,大為山越所附。

卻說孫策又得陳武為輔,其人身長七尺,面黃睛赤,形容古怪。策甚敬愛之,拜為校尉,

《三國志·吳書·陳武傳》:孫策在壽春,武往修謁,時年十八,長七尺七寸,因從渡江,征討有功,拜別部司馬。

使作先鋒攻薛禮。武引十數騎突入陣去,斬首級五十餘顆。薛禮閉門不敢出。策正攻城,忽有人報:“劉繇會合笮融,去取牛渚。”孫策大怒,自提大軍,竟奔牛渚。劉繇、笮融二人出馬迎敵,孫策曰:“吾今到此,你如何不降!”劉繇背後一人挺槍出馬,乃部將於麋也,與策戰不三合,被策生擒過去,撥馬回陣。繇將樊能見捉了於麋,挺槍來趕,那槍剛搠到策後心,策陣上軍士大叫:“背後有人暗算。”策回頭,忽見樊能馬到,乃大喝一聲,聲如巨雷。樊能驚駭,倒翻身撞下馬來,破頭而死。策到門旗下,將於麋丟下,已被挾死。一霎時挾死一將,喝死一將,自此人皆呼孫策為“小霸王”。當日劉繇兵大敗,人馬大半降策,策斬首級萬餘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江表傳》:策先攻融,融出兵交戰,斬首五百餘級,融即閉門不敢動。因渡江攻禮,禮突走,而樊能、於麋等複合眾襲奪牛渚屯。策聞之,還攻破能等,獲男女萬餘人。

劉繇與笮融走豫章,投劉表去了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太史慈傳》:慈當與繇俱奔豫章,而遁於蕪湖,亡入山中,稱丹楊太守。

孫策還兵復攻秣陵,親到城壕邊,招諭薛禮投降。城上暗放一冷箭,正中孫策左腿,翻身落馬。眾將急救起,還營拔箭,以金瘡藥傅之。策令軍中詐稱主將中箭身死,軍中舉哀,拔寨齊起。薛禮聽知孫策已死,連夜起城內之軍,與驍將張英、陳橫殺出城來追之。忽然伏兵四起,孫策當先出馬,高聲大叫:“孫郎在此!”眾軍皆驚,盡棄槍刀,拜於地下。策令休殺一人。張英撥馬回走,被陳武一槍刺死。陳橫被蔣欽一箭射死。薛禮死於亂軍之中。策入秣陵,安輯居民,移兵至涇縣,來捉太史慈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江表傳》:復下攻融,為流矢所中,傷股,不能乘馬,因自輿還牛渚營。或叛告融曰:“孫郎被箭已死。”融大喜,即遣將於茲鄉策。策遣步騎數百挑戰,設伏於後,賊出擊之,鋒刃未接而偽走,賊追入伏中,乃大破之,斬首千餘級。策因往到融營下,令左右大呼曰:“孫郎竟云何!”賊於是驚怖夜遁。融聞策尚在,更深溝高壘,繕治守備。策以融所屯地勢險固,乃捨去,攻破繇別將於海陵,轉攻湖孰、江乘,皆下之。

卻說太史慈招得精壯二千餘人,並所部兵,正要來與劉繇報仇。孫策與周瑜商議活捉太史慈之計。瑜令三面攻縣,只留東門放走,離縣二十五里,三路各伏一軍。太史慈到那裡,人困馬乏,必然被擒。原來太史慈所招軍,大半是山野之民,不諳紀律。涇縣城頭,苦不甚高。當夜,孫策命陳武短衣持刃,首先爬上城放火。太史慈見城上火起。上馬投東門走,背后孫策引軍來趕。太史慈正走,後軍趕至三十里,卻不趕了。太史慈走了五十里,人困馬乏。蘆葦之中,喊聲忽起。慈急待走,兩下里絆馬索齊來,將馬絆翻了,生擒太史慈,解投大寨。策知解到太史慈,親自出營,喝散士卒,自釋其縛,將自己錦袍衣之。請入寨中,謂曰:“我知子義真丈夫也!劉繇蠢輩,不能用為大將,以致此敗。”慈見策待之甚厚,遂請降。策執慈手笑曰:“神亭相戰之時,若公獲我,還相害否?”慈笑曰:“未可知也。”策大笑,請入帳,邀之上坐,設宴款待。慈曰:“劉君新破,士卒離心。某欲自往收拾餘眾,以助明公,不識能相信否?”策起謝曰:“此誠策所願也。今與公約,明日日中,望公來還。”慈應諾而去。諸將曰:“太史慈此去,必不來矣。”策曰:“子義乃信之士,必不背我。”眾皆未信。次日,立竿於營門,以候日影。恰將日中,太史慈引一千餘眾到寨。孫策大喜。眾皆服策之知人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太史慈傳》:慈因進住涇縣,立屯府,大為山越所附。策躬自攻討,遂見囚執。策即解縛,捉其手曰:“寧識神亭時邪?若卿爾時得我云何?”慈曰:“未可量也。”策大笑曰:“今日之事,當與卿共之。”即署門下督,還吳授兵,拜折衝中郎將。後劉繇亡於豫章,士眾萬餘人未有所附,策命慈往撫安焉。左右皆曰:“慈必北去不還。”策曰:“子義舍我,當複與誰?”餞送昌門,把腕別曰:“何時能還?”答曰:“不過六十日。”果如期而反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太史慈傳》注引《吳歷》:慈於神亭戰敗,為策所執。策素聞其名,即解縛請見,諮問進取之術。慈答曰:“破軍之將,不足與論事。”策曰:“昔韓信定計於廣武,今策決疑於仁者,君何辭焉?”慈曰:“州軍新破,士卒離心,若儻分散,難復合聚;欲出宣恩安集,恐不合尊意。”策長跪答曰:“誠本心所望也。明日中,望君來還。”諸將皆疑,策曰:“太史子義,青州名士,以信義為先,終不欺策。”明日,大請諸將,豫設酒食,立竿視影。日中而慈至,策大悅,常與參論諸軍事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太史慈傳》注引《江表傳》:策初遣慈,議者紛紜,謂慈未可信,或云與華子魚州里,恐留彼為籌策,或疑慈西託黃祖,假路還北,多言遣之非計。策曰:“諸君語皆非也,孤斷之詳矣。太史子義雖氣勇有膽烈,然非縱橫之人。其心有士謨,志經道義,貴重然諾,一以意許知己,死亡不相負,諸君勿複憂也。”慈從豫章還,議者乃始服。

於是孫策聚數万之眾,下江東,安民卹眾,投者無數。江東之民皆呼策為孫郎,但聞孫郎兵至,皆喪膽而走。及策軍到,並不許一人擄掠,雞犬不驚,人民皆悅,齎牛酒到寨勞軍。策以金帛答之,歡聲遍野。其劉繇舊軍,願從軍者聽從,不願為軍者給賞歸農。江南之民無不仰頌,由是兵勢大盛。策乃迎母叔諸弟,俱歸曲阿,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策母先自曲阿徙於歷陽,策又徙母阜陵,渡江轉鬥,所向皆破,莫敢當其鋒,而軍令整肅,百姓懷之。策為人,美姿顏,好笑語,性闊達聽受,善於用人,是以士民見者,莫不盡心,樂為致死。劉繇棄軍遁逃,諸郡守皆捐城郭奔走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江表傳》:策時年少,雖有位號,而士民皆呼為孫郎。百姓聞孫郎至,皆失魂魄;長吏委城郭,竄伏山草。及至,軍士奉令,不敢虜略,雞犬菜茹,一無所犯,民乃大悅,競以牛酒詣軍。劉繇既走,策入曲阿勞賜將士,遣將陳寶詣阜陵迎母及弟。發恩布令,告諸縣:“其劉繇、笮融等故鄉部曲來降首者,一無所問;樂從軍者,一身行,复除門戶;不樂者,勿強也。”旬日之間,四面雲集,得見兵二萬餘人,馬千餘匹,威震江東,形勢轉盛。

使弟孫權與周泰守宣城,策領兵南取吳郡。

    《三國志·吳書·周泰傳》:權愛其為人,請以自給。策討六縣山賊,權住宣城。

時有嚴白虎,自稱“東吳德王”,據吳郡,遣部將守住烏程、嘉興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吳人嚴白虎等​​眾各萬餘人,處處屯聚。吳景等欲先擊破虎等,乃至會稽。

當日白虎聞策兵至,令弟嚴輿出兵,會於楓橋。輿橫刀立馬於橋上。有人報入中軍,策便欲出。張纮諫曰:“夫主將乃三軍之所繫命,不宜輕敵小寇。願將軍自重。”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張纮傳》:從討丹楊。策身臨行陳,纮諫曰:“夫主將乃籌謨之所自出,三軍之所繫命也,不宜輕脫,自敵小寇。願麾下重天授之姿,副四海之望,無令國內上下危懼。”

策謝曰:“先生之言如金石。但恐不親冒矢石,則將士不用命耳。”遂遣韓當出馬。比及韓當到橋上時,蔣欽、陳武早駕小舟,從河岸邊殺過橋裡,亂箭射倒岸上軍。二人飛身上岸砍殺,嚴輿退走。韓當引軍直殺到閶門下。賊退入城裡去了。策分兵水陸並進,圍住吳城。一圍三日,無人出戰。策引眾軍到閶門外招諭,城上一員裨將,左手托定護梁,右手指著城下大罵。太史慈就馬上拈弓取箭,顧軍將曰:“看我射中這廝左手。”說聲未絕,弓弦響處,果然射個正中,把那將的左手射透,反牢釘在護樑上。城上城下人見者無不喝采。眾人救了這人下城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太史慈傳》:慈長七尺七寸,美鬚髯,猿臂善射,弦不虛發。嘗從策討麻保賊,賊於屯里緣樓上行詈,以手持樓棼,慈引弓射之,矢貫手著棼,圍外萬人莫不稱善。其妙如此。

白虎大驚曰:“彼軍有如此人,安能敵乎!”遂商量求和。次日,使嚴輿出城,來見孫策。策請輿入帳飲酒。酒酣,問輿曰:“令兄意欲如何?”輿曰:“欲與將軍平分江東。”策大怒曰:“鼠輩安敢與吾相等!”命斬嚴輿。輿拔劍起身,策飛劍砍之,應手而倒,割下首級,令人送入城中。白虎料敵不過,棄城而走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吳錄》:策自討虎,虎高壘堅守,使其弟輿請和。許之。輿請獨與策會面約。既會,策引白刃斫席,輿體動,策笑曰:“聞卿能坐躍,剿捷不常,聊戲卿耳!”輿曰:“我見刃乃然。”策知其無能也,乃以手戟投之,立死。輿有勇力,虎眾以其死也,甚懼。進攻破之。

策進兵追襲,黃蓋攻取嘉興,太史慈攻取烏程,數州皆平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吳錄》:時有烏程鄒他、錢銅及前合浦太守嘉興王晟等,各聚眾萬餘或數千。引兵撲討,皆攻破之。

白虎奔餘杭,於路劫掠,被土人凌操領鄉人殺敗,望會稽而走。凌操父子二人來接孫策,策使為從征校尉,遂同引兵渡江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凌統傳》:淩統字公績,吳郡餘杭人也。父操,輕俠有膽氣,孫策初興,每從征伐,常冠軍履鋒。守永平長,平治山越,奸猾斂手,遷破賊校尉。

嚴白虎聚寇,分佈於西津渡口。程普與戰,復大敗之,連夜趕到會稽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注引《吳錄》:虎奔餘杭,投許昭於虜中。程普請擊昭,策曰:“許昭有義於舊君,有誠於故友,此丈夫之志也。”乃舍之。

會稽太守王朗欲引兵救白虎,忽一人出曰:“不可!孫策用仁義之師,白虎乃暴虐之眾,還宜擒白虎,以獻孫策。”朗視之,乃會稽餘姚人姓虞名翻字仲翔,見為郡吏。朗怒叱之。翻長嘆而出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王朗傳》:朗會稽太守。孫策渡江略地。朗功曹虞翻以為力不能拒,不如避之。朗自以身為漢吏,宜保城邑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虞翻傳》:虞翻字仲翔,會稽餘姚人也,太守王朗命為功曹。孫策徵會稽,翻時遭父喪,衰絰詣府門,朗欲就之,翻乃脫衰入見,勸朗避策。朗不能用。

朗遂引兵會合白虎,同陳兵於山陰之野。兩陣對圓,孫策出馬,謂王朗曰:“吾興仁義之兵,來安浙江,汝何故助賊?”朗罵曰:“汝貪心不足,既得吳郡,而又強並吾界,今日特與嚴氏雪仇。”孫策大怒,正待交戰,太史慈早出。王朗拍馬舞刀,與慈戰。不數合,朗將周昕殺出助戰,孫策陣中,黃蓋飛馬接住周昕交鋒。兩下鼓聲大震,互相鏖戰。忽王朗陣後先亂,一彪軍從背後抄來。朗大驚,急回馬來迎。原來是周瑜與程普引軍刺斜殺來,前後夾攻。王朗寡不敵眾,與白虎、周昕殺條血路,走入城中,拽起吊橋,堅閉城門。孫策大軍乘勢趕到城下,分佈眾軍,四門攻打。王朗在城中見孫策攻城甚急,欲再出兵,決一死戰。嚴白虎曰:“孫策兵勢甚大,足下只宜深溝高壘,堅壁勿出。不消一月,彼軍糧盡,自然退走。那時乘虛掩之,可不戰而破也。”朗依其議,乃固守會稽城而不出。孫策一連攻了數日,不能成功,乃與眾將計議。孫靜曰:“王朗負固守城,難可卒拔。會稽錢糧大半屯於查瀆,其地離此數十里,莫若以兵先據其內。所謂'攻其無備,出其不意'也。 ”策大喜曰:“叔父妙用,足破賊人矣。”即下令於各門燃火,虛張旗號,設為疑兵,連夜撤圍南去。周瑜進曰:“主公大兵一起,王朗必出城來趕,可用奇兵勝之。”策曰:“吾今準備下了,取城只在今夜。”遂令軍馬起行。

卻說王朗聞報孫策軍馬退去,自引眾人來敵樓上觀望,見城下煙火併起,旌旗不雜,心下持疑。周昕曰:“孫策走矣,特設此計,以疑我耳。可出兵襲之。”嚴白虎曰:“孫策此去,莫非要去查瀆?我引部兵與週將軍追之。 ”朗曰:“查瀆是我屯糧之所,正須提防。汝引兵先行,吾隨後接應。”白虎與周昕領五千兵出城追趕。將近初更,離城二十餘里,忽密林裡一聲鼓響,火把齊明。白虎大驚,便勒馬回走,一將當先攔住,火光中視之,乃孫策也。周昕舞刀來迎,被策一槍刺死,餘眾皆降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靜傳》:策破劉繇,定諸縣,進攻會稽,遣人請靜,靜將家屬與策會於錢唐。是時太守王朗拒策於固陵,策數度水戰,不能克。靜說策曰:“朗負阻城守,難可卒拔。查瀆南去此數十里,而道之要徑也,宜從彼據其內,所謂攻其無備、出其不意者也。吾當自帥眾為軍前隊,破之必矣。”策曰:“善。”乃詐令軍中曰:“頃連雨水濁,兵飲之多腹痛,令促具罌缶數百口澄水。”至昏暮,羅以然火誑朗,便分軍夜投查瀆道,襲高遷屯。至昏暮,羅以然火誑朗,便分軍夜投查瀆道,襲高遷屯。朗大驚,遣故丹楊太守周昕等帥兵前戰。策破昕等,斬之,遂定會稽。

白虎殺條血路,望餘杭而走。王朗聽知前軍已敗,不敢入城,引部下奔逃海隅去了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王朗傳》:朗自以身為漢吏,宜保城邑,遂舉兵與策戰,敗績,浮海至東冶。

孫策復回,大軍乘勢取了城池,安定人民。不隔一日,只見一人將著嚴白虎首級,來孫策軍前投獻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策曰:“虎等群盜,非有大志,此成禽耳。”遂引兵渡浙江,據會稽,屠東冶,乃攻破虎等。

策視其人,身長八尺,面方口闊,問其姓名,乃會稽餘姚人,姓董名襲字元代。策喜,命為別部司馬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董襲傳》:董襲字元代,會稽餘姚人,長八尺,武力過人。孫策入郡,襲迎於高遷亭,策見而偉之,到署門下賊曹。時山陰宿賊黃龍羅、周勃聚黨數千人,策自出討,襲身斬羅、勃首,還拜別部司馬,授兵數千。

自是東路皆平。令叔孫靜守之,令朱治為吳郡太守,收軍回江東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靜傳》:表拜靜為奮武校尉,欲授之重任,靜戀墳墓宗族,不樂出仕,求留鎮守。策從之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盡更置長吏,……丹楊朱治為吳郡太守。

卻說孫權與周泰守宣城,忽山賊竊發,四面殺至。時值更深,不及抵敵,泰抱權上馬。數十賊眾用刀來砍,泰赤體步行,提刀殺賊,砍殺十餘人。隨後一賊躍馬挺槍,直取周泰,被泰扯住槍,拖下馬來,奪了槍馬,殺條血路,救出孫權。餘賊遠遁。周泰身被十二槍,金瘡發脹,命在須臾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周泰傳》:策討六縣山賊,權住宣城,使士自衛,不能千人,意尚忽略,不治圍落,而山賊數千人卒至。權始得上馬,而賊鋒刃已交於左右,或斫中馬鞍,眾莫能自定。惟泰奮激,投身衛權,膽氣倍人,左右由泰並能就戰。賊既解散,身被十二創,良久乃蘇。是日無泰,權幾危殆。

策聞之大驚。帳下董襲曰:“某曾與海寇相持,身遭數槍,得會稽一個賢郡吏虞翻荐一醫者,半月而愈。”策曰:“虞翻莫非虞仲翔乎?”襲曰: “然。”策曰:“此賢士也,我當用之。”乃令張昭與董襲同往,聘請虞翻。翻至,策優禮相待,拜為功曹。

《三國志·吳書·虞翻傳》:朗不能用,拒戰敗績,亡走浮海,翻追隨營護……朗謂翻曰:“卿有老母,可以還矣。”翻既歸,策復命為功曹,待以交友之禮,身詣翻第。

因言及求醫之意。翻曰:“此人乃沛國譙郡人,姓華名陀字元化,真當世之神醫也,當引之來見。”不一日引至,策見其人童顏鶴髮,飄然有出世之姿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方技傳·華佗傳》:華佗字元化,沛國譙人也,一名旉。遊學徐土,兼通數經。沛相陳珪舉孝廉,太尉黃琬闢,皆不就。曉養性之術,時人以為年且百歲而貌有壯容。

乃待為上賓,請視周泰瘡。陀曰:“此易事耳!”投之以藥,一月而愈。策大喜,厚謝華陀。

遂進兵殺除山賊,江南皆平。孫策分撥將士,守把各處隘口;

《三國志·吳書·孫策傳》:盡更置長吏,策自領會稽太守,復以吳景為丹楊太守,以孫賁為豫章太守;分豫章為廬陵郡,以賁弟輔為廬陵太守,丹楊朱治為吳郡太守。

一面寫表申奏朝廷,一面結交曹操,一面使人致書與袁術取玉璽。

卻說袁術暗有稱帝之心,乃回書推託不還,急聚長史楊大將、都督張勛、紀靈、橋蕤、上將雷薄、陳蘭等三十餘人,商議曰:“孫策借我軍馬起事,今日盡得江東地面,乃不思報本,而反來索璽,殊為無禮。當以何策圖之?”長史楊大將曰:“孫策據長江之險,兵精糧廣,未可圖也。今當先伐劉備,以報前日無故相攻之恨,然後圖取孫策未遲。某獻一計,使備即日就擒。”

正是:“不知江東圖虎豹,卻來徐州鬥蛟龍。”不知其計若何,且聽下文分解。


第十五回 太史慈酣斗小霸王 孙伯符大战严白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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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张飞拔剑要自刎,玄德向前抱住,夺剑掷地曰:“古人云:‘兄弟如手足,妻子如衣服。衣服破,尚可缝;手足断,安可续?’吾三人桃园结义,不求同生,但愿同死。今虽失了城池家小,安忍教兄弟中道而亡?况城池本非吾有。家眷虽被陷,吕布必不谋害,尚可设计救之。贤弟一时之误,何至遽欲捐生耶!”说罢大哭。关、张俱感泣。

且说袁术知吕布袭了徐州,星夜差人至吕布处,许以粮五万斛、马五百匹、金银一万两、彩段一千匹,使夹攻刘备。布喜,令高顺领兵五万,袭玄德之后。玄德闻得此信,乘阴雨撤兵,弃盱眙而走,思欲东取广陵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:布虏先主妻子,先主转军海西。

比及高顺军来,玄德已去。高顺与纪灵相见,就索所许之物。灵曰:“公且回军,容某见主公讨之。”高顺乃别纪灵,回军见吕布,具述纪灵语。布正在迟疑,忽有袁术书至,书意云:“高顺虽来,而刘备未除。且待捉了刘备,那时方以所许之物相送。”布怒,骂袁术失信,欲起兵伐之。陈宫曰:“不可。术据寿春,兵多粮广,不可轻敌。不如请玄德还屯小沛,使为我羽翼。他日令玄德为先锋,那时先取袁术,后取袁绍,可纵横天下矣。”布听其言,令人赍书迎玄德回。

却说玄德引兵东取广陵,被袁术劫寨,折兵大半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注引《英雄记》:收散卒东取广陵,与袁术战,又败。

回来正遇吕布之使,呈上书札。玄德大喜。关、张曰:“吕布乃无义之人,不可信也。”玄德曰:“彼既以好情待我,奈何疑之!”遂来到徐州。布恐玄德疑惑,先令人送还家眷。甘、麋二夫人见玄德,具说:“吕布令兵把定宅门,禁诸人不得入,又常使侍妾送物,未尝有缺。”玄德谓关、张曰:“我知吕布必不害我家眷也。”乃入城谢吕布。张飞恨吕布,不肯随往,先奉二嫂往小沛去了。玄德入见吕布拜谢。吕布曰:“吾非欲夺城,因令弟张飞在此恃酒杀人,恐有失事,故来守之耳。”玄德曰:“备欲让兄久矣。”布假意仍让玄德,玄德力辞,还屯小沛住扎。关、张心中不忿,玄德曰:“屈身守分,以待天时,不可与命争也。”吕布令人送粮米缎匹。自此两家和好,不在话下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:先主求和于吕布,布还其妻子。先主遣关羽守下邳。先主还小沛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注引《英雄记》:备军在广陵,饥饿困踧,吏士大小自相啖食,穷饿侵逼,欲还小沛,遂使吏请降布。布令备还州,并势击术。具刺史车马童仆,发遣备妻子部曲家属于泗水上,祖道相乐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吕布传》:备还归布。布遣备屯小沛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吕布传》注引《魏略》:诸将谓布曰:“备数反覆难养,宜早图之。”布不听,以状语备。备心不安而求自托,使人说布,求屯小沛,布乃遣之。

却说袁术大宴将士于寿春。人报孙策征庐江太守陆康,得胜而回。术唤策至。策拜于堂下。问劳已毕,便令侍坐饮宴。原来孙策自父丧之后,退居江南,礼贤下士。后因陶谦与策母舅丹阳太守吴景不和,策乃移母并家属居于曲阿,自己却投袁术。术甚爱之,常叹曰:“使术有子如孙郎,死复何恨!”因使为怀义校尉,引兵攻泾县太师祖郎得胜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坚薨,还葬曲阿。已乃渡江居江都。徐州牧陶谦深忌策。策舅吴景,时为丹杨太守,策乃载母徙曲阿,与吕范、孙河俱就景,因缘召募得数百人。兴平元年,从袁术。术甚奇之,以坚部曲还策。太傅马日磾杖节安集关东,在寿春以礼辟策,表拜怀义校尉,术大将乔蕤、张勋皆倾心敬焉。术常叹曰:“使术有子如孙郎,死复何恨!”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策径到寿春见袁术,涕泣而言曰:“亡父昔从长沙入讨董卓,与明使君会于南阳,同盟结好;不幸遇难,勋业不终。策感惟先人旧恩,欲自凭结,原明使君垂察其诚。”术甚贵异之,然未肯还其父兵。术谓策曰:“孤始用贵舅为丹杨太守,贤从伯阳为都尉,彼精兵之地,可还依召募。”策遂诣丹杨依舅,得数百人,而为泾县大帅祖郎所袭,几至危殆。于是复往见术,术以坚余兵千余人还策。

术见策勇,复使攻陆康,今又得胜而回。当日筵散,策归营寨,见术席间相待之礼甚傲,心中郁闷,乃步月于中庭,因思父孙坚如此英雄,我今沦落至此,不觉放声大哭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术初许策为九江太守,已而更用丹杨陈纪。后术欲攻徐州,从庐江太守陆康求米三万斛。康不与,术大怒。策昔曾诣康,康不见,使主簿接之。策尝衔恨。术遣策攻康,谓曰:“前错用陈纪,每恨本意不遂。今若得康,庐江真卿有也。”策攻康,拔之,术复用其故吏刘勋为太守,策益失望。

忽见一人自外而入,大笑曰:“伯符何故如此?尊父在日,多曾用我;君今有不决之事,何不问我,乃自哭耶?”策视之,乃丹阳故障人,姓朱名治字君理,孙坚旧从事官也。策收泪而延之坐曰:“策所哭者,恨不能继父之志耳。”治曰:“君何不告袁公路,借兵往江东,假名救吴景,实图大业,而乃久困于人之下乎?”

《三国志·吴书·朱治传》:朱治字君理,丹杨故鄣人也。初为县吏,后察孝廉,州辟从事,随孙坚征伐。……会坚薨,治扶翼策,依就袁术。后知术政德不立,乃劝策还平江东。

正商议间,一人忽入曰:“公等所谋,吾已知之。吾手下有精壮百人,暂助伯符一马之力。”策视其人,乃袁术谋士,汝南细阳人,姓吕名范字子衡。策大喜,延坐共议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吕范传》:吕范字子衡,汝南细阳人也。……后避乱寿春,孙策见而异之,范遂自委昵,将私客百人归策。

吕范曰:“只恐袁公路不肯借兵。”策曰:“吾有亡父留下传国玉玺,以为质当。”范曰:“公路欲得此久矣!以此相质,必肯发兵。”三人计议已定。次日,策入见袁术,哭拜曰:“父仇不能报,今母舅吴景又为扬州刺史刘繇所逼,策老母家小,皆在曲阿,必将被害。策敢借雄兵数千,渡江救难省亲。恐明公不信,有亡父遗下玉玺,权为质当。”术闻有玉玺,取而视之,大喜曰:“吾非要你玉玺,今且权留在此。我借兵三千、马五百匹与你,平定之后,可速回来。你职位卑微,难掌大权,我表你为折冲校尉、殄寇将军,克日领兵便行。”策拜谢,遂引军马,带领朱治、吕范、旧将程普、黄盖、韩当等,择日起兵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先是,刘繇为扬州刺史,州旧治寿春。寿春,术已据之,繇乃渡江治曲阿。时吴景尚在丹杨,策从兄贲又为丹杨都尉,繇至,皆迫逐之。景、贲退舍历阳。繇遣樊能、于麋东屯横江津,张英屯当利口,以距术。术自用故吏琅邪惠衢为扬州刺史,更以景为督军中郎将,与贲共将兵击英等,连年不克。策乃说术,乞助景等平定江东。术表策为折冲校尉,行殄寇将军,兵财千余,骑数十匹,宾客原从者数百人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策说术云:“家有旧恩在东,原助舅讨横江;横江拔,因投本土召募,可得三万兵,以佐明使君匡济汉室。”术知其恨,而以刘繇据曲阿,王朗在会稽,谓策未必能定,故许之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坚传》注引《山阳公载记》:袁术将僭号,闻坚得传国玺,乃拘坚夫人而夺之。

行至历阳,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比至历阳,众五六千。

见一军到,当先一人姿质风流,仪容秀丽,见了孙策,下马便拜。策视其人,乃庐江舒城人,姓周名瑜字公瑾。原来孙坚讨董卓之时,移家舒城。瑜与孙策同年,交情甚密,因结为昆仲。策长瑜两月,瑜以兄事策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坚初兴义兵,策将母徙居舒,与周瑜相友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坚为朱俊所表,为佐军,留家著寿春。策年十余岁,已交结知名,声誉发闻。有周瑜者,与策同年,亦英达夙成,闻策声闻,自舒来造焉。便推结分好,义同断金,劝策徙居舒,策从之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周瑜传》:周瑜字公瑾,庐江舒人也。瑜长壮有姿貌。初,孙坚兴义兵讨董卓,徙家于舒。坚子策与瑜同年,独相友善,瑜推道南大宅以舍策,升堂拜母,有无通共。

瑜叔周尚为丹阳太守,今往省亲,到此与策相遇。策见瑜大喜,诉以衷情。瑜曰:“某愿施犬马之力,共图大业。”策喜曰:“吾得公瑾,大事谐矣。”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周瑜传》:瑜从父尚为丹杨太守,瑜往省之。会策将东渡,到历阳,驰书报瑜,瑜将兵迎策。策大喜曰:“吾得卿,谐也。”

便令与朱治、吕范等相见。瑜谓策曰:“吾兄欲济大事,亦知江东有‘二张’乎?”策曰:“何为‘二张’?”瑜曰:“一人乃彭城张昭字子布,一人乃广陵张纮字子纲。二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,因避乱隐居于此。吾兄何不聘之?”策喜,即便令人赍礼往聘,俱辞不至。策乃亲到其家,与语大悦,力聘之。二人许允。策遂拜张昭为长史、兼抚军中郎将,张纮为参谋、正议校尉,商议攻击刘繇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张昭传》:张昭字子布,彭城人也。……孙策创业,命昭为长史、抚军中郎将,升堂拜母,如比肩之旧,文武之事,一以委昭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张纮传》:张纮字子纲,广陵人。……孙策创业,遂委质焉。表为正议校尉,从讨丹杨。

却说刘繇字正礼,东莱牟平人也,亦是汉室宗亲,太尉刘宠之侄,兖州刺史刘岱之弟。旧为扬州刺史,屯于寿春,被袁术赶过江东,故来曲阿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刘繇传》:刘繇字正礼,东莱牟平人也。齐孝王少子封牟平侯,子孙家焉。繇伯父宠,为汉太尉。繇兄岱,字公山,历位侍中,兗州刺吏。……避乱淮浦,诏书以为扬州刺史。时袁术在淮南,繇畏惮,不敢之州。欲南渡江,吴景、孙贲迎置曲阿。

当下闻孙策兵至,急聚众将商议。部将张英曰:“某领一军屯于牛渚,纵有百万之兵,亦不能近。”言未毕,帐下一人高叫曰:“某愿为前部先锋。”众视之,乃东莱黄县人太史慈也。慈自解了北海之围后,便来见刘繇。繇纳于帐下。当日听得孙策来到,愿为前部先锋。繇曰:“你年尚轻,未可为大将,只在吾左右听命。”太史慈不喜而退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太史慈传》: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,慈自辽东还,未与相见,暂渡江到曲阿见繇,未去,会孙策至。或劝繇可以慈为大将军,繇曰:“我若用子义,许子将不当笑我邪?”但使慈侦视轻重。

张英领兵至牛渚,积粮十万于邸阁。孙策引兵到,张英出迎,两军会于牛渚滩上。孙策出马,张英大骂,黄盖便出,与张英战不数合。忽然张英军中大乱,报说寨中有人放火。张英急回军。孙策引军前来,乘势掩杀。张英弃了牛渚,望深山而逃。原来那寨后放火的,乃是两员健将,一人乃九江寿春人,姓蒋名钦字公弈;一人乃九江下蔡人,姓周名泰字幼平。二人皆遭世乱,聚人在扬子江中劫掠为生,久闻孙策为江东豪杰,能招贤纳士,故特引其党三百余人,前来相投。策大喜,用为车前校尉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蒋钦传》:蒋钦字公奕,九江寿春人也。孙策之袭袁术,钦随从给事。及策东渡,拜别部司马,授兵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周泰传》:周泰字幼平,九江下蔡人也。与蒋钦随孙策为左右,服事恭敬,数战有功。策入会稽,署别部司马,授兵。

收得牛渚邸阁粮食、军器,并降卒四千余人,遂进兵神亭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策渡江攻繇牛渚营,尽得邸阁粮谷、战具,是岁兴平二年也。

却说张英败回见刘繇,繇怒欲斩之,谋士笮融薛礼劝免,使屯兵零陵城拒敌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时彭城相薛礼、下邳相笮融依繇为盟主,礼据秣陵城,融屯县南。

刘繇自领兵于神亭岭南下营,孙策于岭北下营。策问土人曰:“近山有汉光武庙否?”土人曰:“有庙在岭上。”策曰:“吾夜梦光武召我相见,当往祈之。”长史张昭曰:“不可。岭南乃刘繇寨,倘有伏兵,奈何?”策曰:“神人佑我,吾何惧焉!”遂披挂绰枪上马,引程普、黄盖、韩当、蒋钦、周泰等共十三骑,出寨上岭,到庙焚香。下马参拜已毕,策向前跪祝曰:“若孙策能于江东立业,复兴故父之基,即当重修庙宇,四时祭祀。”祝毕,出庙上马,回顾众将曰:“吾欲过岭探看刘繇寨栅。”诸将皆以为不可。策不从,遂同上岭,南望村林。早有伏路小军飞报刘繇,繇曰:“此必是孙策诱敌之计,不可追之。”太史慈踊跃曰:“此时不捉孙策,更待何时?”遂不候刘繇将令,竟自披挂上马,绰枪出营,大叫曰:“有胆气者,都跟我来。”诸将不动。惟有一小将曰:“太史慈真猛将也,吾可助之。”拍马同行。众将皆笑。

却说孙策看了半晌,方始回马。正行过岭,只听得岭上叫:“孙策休走!”策回头视之,见两匹马飞下岭来。策将十三骑一齐摆开,策横枪立马于岭下待之。太史慈高叫曰:“哪个是孙策?”策曰:“你是何人?”答曰:“我便是东莱太史慈也,特来捉孙策。”策笑曰:“只我便是。你两个一齐来并我一个,我不惧你。我若怕你,非孙伯符也。”慈曰:“你便众人都来,我亦不怕。”纵马横枪,直取孙策。策挺枪来迎。两马相交,战五十合,不分胜败。程普等暗暗称奇。慈见策枪法无半点儿渗漏,乃佯输诈败,引孙策赶来。慈却不由旧路上岭,竟转过山背后。策赶到,大喝曰:“走的不算好汉!”慈心中自忖:“这厮有十二从人,我只一个,便活捉了他,也吃众人夺去。再引一程,教这厮没寻处,方好下手。”于是且战且走。策那里肯舍,一直赶到平川之地。慈兜回马再战。又到五十合,策一枪搠去,慈闪过挟住枪;慈也一枪搠去,策亦闪过挟住枪。两个用力只一拖,都滚下马来。马不知走的那里去了。两个弃了枪,揪住厮打,战袍扯得粉碎。策手快,掣了太史慈背上的短戟,慈亦掣了策头上的兜鍪。策把戟来刺慈,慈把兜鍪遮架。忽然喊声后起,乃刘繇接应军到来,约有千余。策正慌急,程普等十二骑亦冲到,策与慈方才放手。慈于军中讨了一匹马,取了枪,上马复来。孙策的马,却是程普收得。策亦取枪上马。刘繇一千余军和程普等十二骑混战,逶迤杀到神亭岭下,喊声起处,周瑜领军来到。刘繇自引大军杀下岭来。时近黄昏,风雨暴至,两下各自收军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太史慈传》:时独与一骑卒遇策。策从骑十三,皆韩当、宋谦、黄盖辈也。慈便前斗,正与策对。策刺慈马,而揽得慈项上手戟,慈亦得策兜鍪。会两家兵骑并各来赴,于是解散。

次日,孙策引军到刘繇营前。刘繇引军出迎。两阵圆处,孙策把枪挑太史慈的小戟于阵前,令军士大叫曰:“太史慈若不是走的快,已被刺死了。”太史慈亦将孙策兜鍪挑于阵前,也令军士大叫曰:“孙策头已在此。”两军呐喊,这边夸胜,那边道强。太史慈出马,要与孙策决个胜负。策遂欲出,程普曰:“不须主公劳力,某自擒之。”程普出到阵前,太史慈曰:“你非我之敌手,只教孙策出马来。”程普大怒,挺枪直取太史慈。两马相交,战到三十合,刘繇急鸣金收军。太史慈曰:“我正要捉拿贼将,何故收军?”刘繇曰:“人报周瑜领军袭取曲阿,有庐江松滋人陈武字子烈接应周瑜入去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陈武传》:陈武字子烈,庐江松滋人。

吾家基业已失,不可久留,速往秣陵,会薛礼笮融军马,急来接应。”太史慈跟着刘繇退军。孙策不赶,收住人马。长史张昭曰:“彼军被周瑜袭取曲阿,无恋战之心,今夜正好劫营。”孙策然之。当夜分军五路,长驱大进。刘繇军兵大败,众皆四纷五落。太史慈独力难当,引十数骑连夜投泾县去了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太史慈传》:是时,策已平定宣城以东,惟泾以西六县未服。慈因进住泾县,立屯府,大为山越所附。

却说孙策又得陈武为辅,其人身长七尺,面黄睛赤,形容古怪。策甚敬爱之,拜为校尉,

《三国志·吴书·陈武传》:孙策在寿春,武往修谒,时年十八,长七尺七寸,因从渡江,征讨有功,拜别部司马。

使作先锋攻薛礼。武引十数骑突入阵去,斩首级五十余颗。薛礼闭门不敢出。策正攻城,忽有人报:“刘繇会合笮融,去取牛渚。”孙策大怒,自提大军,竟奔牛渚。刘繇、笮融二人出马迎敌,孙策曰:“吾今到此,你如何不降!”刘繇背后一人挺枪出马,乃部将于麋也,与策战不三合,被策生擒过去,拨马回阵。繇将樊能见捉了于麋,挺枪来赶,那枪刚搠到策后心,策阵上军士大叫:“背后有人暗算。”策回头,忽见樊能马到,乃大喝一声,声如巨雷。樊能惊骇,倒翻身撞下马来,破头而死。策到门旗下,将于麋丢下,已被挟死。一霎时挟死一将,喝死一将,自此人皆呼孙策为“小霸王”。当日刘繇兵大败,人马大半降策,策斩首级万余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策先攻融,融出兵交战,斩首五百余级,融即闭门不敢动。因渡江攻礼,礼突走,而樊能、于麋等复合众袭夺牛渚屯。策闻之,还攻破能等,获男女万余人。

刘繇与笮融走豫章,投刘表去了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太史慈传》:慈当与繇俱奔豫章,而遁于芜湖,亡入山中,称丹杨太守。

孙策还兵复攻秣陵,亲到城壕边,招谕薛礼投降。城上暗放一冷箭,正中孙策左腿,翻身落马。众将急救起,还营拔箭,以金疮药傅之。策令军中诈称主将中箭身死,军中举哀,拔寨齐起。薛礼听知孙策已死,连夜起城内之军,与骁将张英、陈横杀出城来追之。忽然伏兵四起,孙策当先出马,高声大叫:“孙郎在此!”众军皆惊,尽弃枪刀,拜于地下。策令休杀一人。张英拨马回走,被陈武一枪刺死。陈横被蒋钦一箭射死。薛礼死于乱军之中。策入秣陵,安辑居民,移兵至泾县,来捉太史慈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复下攻融,为流矢所中,伤股,不能乘马,因自舆还牛渚营。或叛告融曰:“孙郎被箭已死。”融大喜,即遣将于兹乡策。策遣步骑数百挑战,设伏于后,贼出击之,锋刃未接而伪走,贼追入伏中,乃大破之,斩首千余级。策因往到融营下,令左右大呼曰:“孙郎竟云何!”贼于是惊怖夜遁。融闻策尚在,更深沟高垒,缮治守备。策以融所屯地势险固,乃舍去,攻破繇别将于海陵,转攻湖孰、江乘,皆下之。

却说太史慈招得精壮二千余人,并所部兵,正要来与刘繇报仇。孙策与周瑜商议活捉太史慈之计。瑜令三面攻县,只留东门放走,离县二十五里,三路各伏一军。太史慈到那里,人困马乏,必然被擒。原来太史慈所招军,大半是山野之民,不谙纪律。泾县城头,苦不甚高。当夜,孙策命陈武短衣持刃,首先爬上城放火。太史慈见城上火起。上马投东门走,背后孙策引军来赶。太史慈正走,后军赶至三十里,却不赶了。太史慈走了五十里,人困马乏。芦苇之中,喊声忽起。慈急待走,两下里绊马索齐来,将马绊翻了,生擒太史慈,解投大寨。策知解到太史慈,亲自出营,喝散士卒,自释其缚,将自己锦袍衣之。请入寨中,谓曰:“我知子义真丈夫也!刘繇蠢辈,不能用为大将,以致此败。”慈见策待之甚厚,遂请降。策执慈手笑曰:“神亭相战之时,若公获我,还相害否?”慈笑曰:“未可知也。”策大笑,请入帐,邀之上坐,设宴款待。慈曰:“刘君新破,士卒离心。某欲自往收拾余众,以助明公,不识能相信否?”策起谢曰:“此诚策所愿也。今与公约,明日日中,望公来还。”慈应诺而去。诸将曰:“太史慈此去,必不来矣。”策曰:“子义乃信之士,必不背我。”众皆未信。次日,立竿于营门,以候日影。恰将日中,太史慈引一千余众到寨。孙策大喜。众皆服策之知人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太史慈传》:慈因进住泾县,立屯府,大为山越所附。策躬自攻讨,遂见囚执。策即解缚,捉其手曰:“宁识神亭时邪?若卿尔时得我云何?”慈曰:“未可量也。”策大笑曰:“今日之事,当与卿共之。”即署门下督,还吴授兵,拜折冲中郎将。后刘繇亡于豫章,士众万余人未有所附,策命慈往抚安焉。左右皆曰:“慈必北去不还。”策曰:“子义舍我,当复与谁?”饯送昌门,把腕别曰:“何时能还?”答曰:“不过六十日。”果如期而反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太史慈传》注引《吴历》:慈于神亭战败,为策所执。策素闻其名,即解缚请见,咨问进取之术。慈答曰:“破军之将,不足与论事。”策曰:“昔韩信定计于广武,今策决疑于仁者,君何辞焉?”慈曰:“州军新破,士卒离心,若傥分散,难复合聚;欲出宣恩安集,恐不合尊意。”策长跪答曰:“诚本心所望也。明日中,望君来还。”诸将皆疑,策曰:“太史子义,青州名士,以信义为先,终不欺策。”明日,大请诸将,豫设酒食,立竿视影。日中而慈至,策大悦,常与参论诸军事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太史慈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策初遣慈,议者纷纭,谓慈未可信,或云与华子鱼州里,恐留彼为筹策,或疑慈西讬黄祖,假路还北,多言遣之非计。策曰:“诸君语皆非也,孤断之详矣。太史子义虽气勇有胆烈,然非纵横之人。其心有士谟,志经道义,贵重然诺,一以意许知己,死亡不相负,诸君勿复忧也。”慈从豫章还,议者乃始服。

于是孙策聚数万之众,下江东,安民恤众,投者无数。江东之民皆呼策为孙郎,但闻孙郎兵至,皆丧胆而走。及策军到,并不许一人掳掠,鸡犬不惊,人民皆悦,赍牛酒到寨劳军。策以金帛答之,欢声遍野。其刘繇旧军,愿从军者听从,不愿为军者给赏归农。江南之民无不仰颂,由是兵势大盛。策乃迎母叔诸弟,俱归曲阿,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策母先自曲阿徙于历阳,策又徙母阜陵,渡江转斗,所向皆破,莫敢当其锋,而军令整肃,百姓怀之。策为人,美姿颜,好笑语,性阔达听受,善于用人,是以士民见者,莫不尽心,乐为致死。刘繇弃军遁逃,诸郡守皆捐城郭奔走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策时年少,虽有位号,而士民皆呼为孙郎。百姓闻孙郎至,皆失魂魄;长吏委城郭,窜伏山草。及至,军士奉令,不敢虏略,鸡犬菜茹,一无所犯,民乃大悦,竞以牛酒诣军。刘繇既走,策入曲阿劳赐将士,遣将陈宝诣阜陵迎母及弟。发恩布令,告诸县:“其刘繇、笮融等故乡部曲来降首者,一无所问;乐从军者,一身行,复除门户;不乐者,勿强也。”旬日之间,四面云集,得见兵二万余人,马千余匹,威震江东,形势转盛。

使弟孙权与周泰守宣城,策领兵南取吴郡。

    《三国志·吴书·周泰传》:权爱其为人,请以自给。策讨六县山贼,权住宣城。

时有严白虎,自称“东吴德王”,据吴郡,遣部将守住乌程、嘉兴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吴人严白虎等众各万余人,处处屯聚。吴景等欲先击破虎等,乃至会稽。

当日白虎闻策兵至,令弟严舆出兵,会于枫桥。舆横刀立马于桥上。有人报入中军,策便欲出。张纮谏曰:“夫主将乃三军之所系命,不宜轻敌小寇。愿将军自重。”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张纮传》:从讨丹杨。策身临行陈,纮谏曰:“夫主将乃筹谟之所自出,三军之所系命也,不宜轻脱,自敌小寇。愿麾下重天授之姿,副四海之望,无令国内上下危惧。”

策谢曰:“先生之言如金石。但恐不亲冒矢石,则将士不用命耳。”遂遣韩当出马。比及韩当到桥上时,蒋钦、陈武早驾小舟,从河岸边杀过桥里,乱箭射倒岸上军。二人飞身上岸砍杀,严舆退走。韩当引军直杀到阊门下。贼退入城里去了。策分兵水陆并进,围住吴城。一围三日,无人出战。策引众军到阊门外招谕,城上一员裨将,左手托定护梁,右手指着城下大骂。太史慈就马上拈弓取箭,顾军将曰:“看我射中这厮左手。”说声未绝,弓弦响处,果然射个正中,把那将的左手射透,反牢钉在护梁上。城上城下人见者无不喝采。众人救了这人下城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太史慈传》:慈长七尺七寸,美须髯,猿臂善射,弦不虚发。尝从策讨麻保贼,贼于屯里缘楼上行詈,以手持楼棼,慈引弓射之,矢贯手著棼,围外万人莫不称善。其妙如此。

白虎大惊曰:“彼军有如此人,安能敌乎!”遂商量求和。次日,使严舆出城,来见孙策。策请舆入帐饮酒。酒酣,问舆曰:“令兄意欲如何?”舆曰:“欲与将军平分江东。”策大怒曰:“鼠辈安敢与吾相等!”命斩严舆。舆拔剑起身,策飞剑砍之,应手而倒,割下首级,令人送入城中。白虎料敌不过,弃城而走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吴录》:策自讨虎,虎高垒坚守,使其弟舆请和。许之。舆请独与策会面约。既会,策引白刃斫席,舆体动,策笑曰:“闻卿能坐跃,剿捷不常,聊戏卿耳!”舆曰:“我见刃乃然。”策知其无能也,乃以手戟投之,立死。舆有勇力,虎众以其死也,甚惧。进攻破之。

策进兵追袭,黄盖攻取嘉兴,太史慈攻取乌程,数州皆平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吴录》:时有乌程邹他、钱铜及前合浦太守嘉兴王晟等,各聚众万余或数千。引兵扑讨,皆攻破之。

白虎奔余杭,于路劫掠,被土人凌操领乡人杀败,望会稽而走。凌操父子二人来接孙策,策使为从征校尉,遂同引兵渡江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凌统传》:淩统字公绩,吴郡余杭人也。父操,轻侠有胆气,孙策初兴,每从征伐,常冠军履锋。守永平长,平治山越,奸猾敛手,迁破贼校尉。

严白虎聚寇,分布于西津渡口。程普与战,复大败之,连夜赶到会稽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注引《吴录》:虎奔余杭,投许昭于虏中。程普请击昭,策曰:“许昭有义于旧君,有诚于故友,此丈夫之志也。”乃舍之。

会稽太守王朗欲引兵救白虎,忽一人出曰:“不可!孙策用仁义之师,白虎乃暴虐之众,还宜擒白虎,以献孙策。”朗视之,乃会稽余姚人姓虞名翻字仲翔,见为郡吏。朗怒叱之。翻长叹而出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王朗传》:朗会稽太守。孙策渡江略地。朗功曹虞翻以为力不能拒,不如避之。朗自以身为汉吏,宜保城邑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虞翻传》:虞翻字仲翔,会稽余姚人也,太守王朗命为功曹。孙策征会稽,翻时遭父丧,衰绖诣府门,朗欲就之,翻乃脱衰入见,劝朗避策。朗不能用。

朗遂引兵会合白虎,同陈兵于山阴之野。两阵对圆,孙策出马,谓王朗曰:“吾兴仁义之兵,来安浙江,汝何故助贼?”朗骂曰:“汝贪心不足,既得吴郡,而又强并吾界,今日特与严氏雪仇。”孙策大怒,正待交战,太史慈早出。王朗拍马舞刀,与慈战。不数合,朗将周昕杀出助战,孙策阵中,黄盖飞马接住周昕交锋。两下鼓声大震,互相鏖战。忽王朗阵后先乱,一彪军从背后抄来。朗大惊,急回马来迎。原来是周瑜与程普引军刺斜杀来,前后夹攻。王朗寡不敌众,与白虎、周昕杀条血路,走入城中,拽起吊桥,坚闭城门。孙策大军乘势赶到城下,分布众军,四门攻打。王朗在城中见孙策攻城甚急,欲再出兵,决一死战。严白虎曰:“孙策兵势甚大,足下只宜深沟高垒,坚壁勿出。不消一月,彼军粮尽,自然退走。那时乘虚掩之,可不战而破也。”朗依其议,乃固守会稽城而不出。孙策一连攻了数日,不能成功,乃与众将计议。孙静曰:“王朗负固守城,难可卒拔。会稽钱粮大半屯于查渎,其地离此数十里,莫若以兵先据其内。所谓‘攻其无备,出其不意’也。”策大喜曰:“叔父妙用,足破贼人矣。”即下令于各门燃火,虚张旗号,设为疑兵,连夜撤围南去。周瑜进曰:“主公大兵一起,王朗必出城来赶,可用奇兵胜之。”策曰:“吾今准备下了,取城只在今夜。”遂令军马起行。

却说王朗闻报孙策军马退去,自引众人来敌楼上观望,见城下烟火并起,旌旗不杂,心下持疑。周昕曰:“孙策走矣,特设此计,以疑我耳。可出兵袭之。”严白虎曰:“孙策此去,莫非要去查渎?我引部兵与周将军追之。”朗曰:“查渎是我屯粮之所,正须提防。汝引兵先行,吾随后接应。”白虎与周昕领五千兵出城追赶。将近初更,离城二十余里,忽密林里一声鼓响,火把齐明。白虎大惊,便勒马回走,一将当先拦住,火光中视之,乃孙策也。周昕舞刀来迎,被策一枪刺死,余众皆降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静传》:策破刘繇,定诸县,进攻会稽,遣人请静,静将家属与策会于钱唐。是时太守王朗拒策于固陵,策数度水战,不能克。静说策曰:“朗负阻城守,难可卒拔。查渎南去此数十里,而道之要径也,宜从彼据其内,所谓攻其无备、出其不意者也。吾当自帅众为军前队,破之必矣。”策曰:“善。”乃诈令军中曰:“顷连雨水浊,兵饮之多腹痛,令促具罂缶数百口澄水。”至昏暮,罗以然火诳朗,便分军夜投查渎道,袭高迁屯。至昏暮,罗以然火诳朗,便分军夜投查渎道,袭高迁屯。朗大惊,遣故丹杨太守周昕等帅兵前战。策破昕等,斩之,遂定会稽。

白虎杀条血路,望余杭而走。王朗听知前军已败,不敢入城,引部下奔逃海隅去了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王朗传》:朗自以身为汉吏,宜保城邑,遂举兵与策战,败绩,浮海至东冶。

孙策复回,大军乘势取了城池,安定人民。不隔一日,只见一人将着严白虎首级,来孙策军前投献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策曰:“虎等群盗,非有大志,此成禽耳。”遂引兵渡浙江,据会稽,屠东冶,乃攻破虎等。

策视其人,身长八尺,面方口阔,问其姓名,乃会稽余姚人,姓董名袭字元代。策喜,命为别部司马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董袭传》:董袭字元代,会稽余姚人,长八尺,武力过人。孙策入郡,袭迎于高迁亭,策见而伟之,到署门下贼曹。时山阴宿贼黄龙罗、周勃聚党数千人,策自出讨,袭身斩罗、勃首,还拜别部司马,授兵数千。

自是东路皆平。令叔孙静守之,令朱治为吴郡太守,收军回江东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静传》:表拜静为奋武校尉,欲授之重任,静恋坟墓宗族,不乐出仕,求留镇守。策从之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尽更置长吏,……丹杨朱治为吴郡太守。

却说孙权与周泰守宣城,忽山贼窃发,四面杀至。时值更深,不及抵敌,泰抱权上马。数十贼众用刀来砍,泰赤体步行,提刀杀贼,砍杀十余人。随后一贼跃马挺枪,直取周泰,被泰扯住枪,拖下马来,夺了枪马,杀条血路,救出孙权。余贼远遁。周泰身被十二枪,金疮发胀,命在须臾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周泰传》:策讨六县山贼,权住宣城,使士自卫,不能千人,意尚忽略,不治围落,而山贼数千人卒至。权始得上马,而贼锋刃已交于左右,或斫中马鞍,众莫能自定。惟泰奋激,投身卫权,胆气倍人,左右由泰并能就战。贼既解散,身被十二创,良久乃苏。是日无泰,权几危殆。

策闻之大惊。帐下董袭曰:“某曾与海寇相持,身遭数枪,得会稽一个贤郡吏虞翻荐一医者,半月而愈。”策曰:“虞翻莫非虞仲翔乎?”袭曰:“然。”策曰:“此贤士也,我当用之。”乃令张昭与董袭同往,聘请虞翻。翻至,策优礼相待,拜为功曹。

《三国志·吴书·虞翻传》:朗不能用,拒战败绩,亡走浮海,翻追随营护……朗谓翻曰:“卿有老母,可以还矣。”翻既归,策复命为功曹,待以交友之礼,身诣翻第。

因言及求医之意。翻曰:“此人乃沛国谯郡人,姓华名陀字元化,真当世之神医也,当引之来见。”不一日引至,策见其人童颜鹤发,飘然有出世之姿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方技传·华佗传》:华佗字元化,沛国谯人也,一名旉。游学徐土,兼通数经。沛相陈珪举孝廉,太尉黄琬辟,皆不就。晓养性之术,时人以为年且百岁而貌有壮容。

乃待为上宾,请视周泰疮。陀曰:“此易事耳!”投之以药,一月而愈。策大喜,厚谢华陀。

遂进兵杀除山贼,江南皆平。孙策分拨将士,守把各处隘口;

《三国志·吴书·孙策传》:尽更置长吏,策自领会稽太守,复以吴景为丹杨太守,以孙贲为豫章太守;分豫章为庐陵郡,以贲弟辅为庐陵太守,丹杨朱治为吴郡太守。

一面写表申奏朝廷,一面结交曹操,一面使人致书与袁术取玉玺。

却说袁术暗有称帝之心,乃回书推托不还,急聚长史杨大将、都督张勋、纪灵、桥蕤、上将雷薄、陈兰等三十余人,商议曰:“孙策借我军马起事,今日尽得江东地面,乃不思报本,而反来索玺,殊为无礼。当以何策图之?”长史杨大将曰:“孙策据长江之险,兵精粮广,未可图也。今当先伐刘备,以报前日无故相攻之恨,然后图取孙策未迟。某献一计,使备即日就擒。”

正是:“不知江东图虎豹,却来徐州斗蛟龙。”不知其计若何,且听下文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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