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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回 屯土山關公約三事 救白馬曹操解重圍 [複製鏈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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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21-2-15 09:22:52 來自手機 |只看該作者 |正序瀏覽
第二十五回 屯土山關公約三事 救白馬曹操解重圍
趙春陽 三國講壇







卻說程昱獻計曰:“雲長有萬人之敵,非智謀不能取之。今可即差劉備手下投降之兵,入下邳見關公,只說是逃回的,伏於城中為內應。卻引關公出戰,詐敗佯輸,誘入他處,以精兵截其歸路,然後說之可也。”操聽其謀,即令徐州降兵數十,徑投下邳來降關公。關公以為舊兵,留而不疑。次日,夏侯惇為先鋒,領兵五千來搦戰。關公不出,惇即使人於城下辱罵。關公大怒,引三千人馬出城,與夏侯惇交戰。約戰十餘合,惇撥回馬走。關公趕來。惇且戰且走。關公約趕二十里,恐下邳有失,提兵便回。只聽得一聲炮響,左有徐晃,右有許褚,兩隊軍截住去路。關公奪路而走,兩邊伏兵排下硬弩百張,箭如飛蝗。關公不得過,勒兵再回。徐晃、許褚接住交戰。關公奮力殺退二人,引軍欲回下邳,夏侯惇又截住廝殺。公戰至日晚,無路可歸,只得到一座土山,引兵屯於山頭,權且少歇。曹兵團團將土山圍住。

關公於山上遙望下邳城中,火光沖天。卻是那詐降兵卒偷開城門,曹操自提大軍殺入城中,只教舉火,以惑關公之心。關公見下邳火起,心下驚惶,連夜幾番衝下山來,皆被亂箭射回。捱到天曉,再欲整頓下山沖突,忽見一人跑馬上山來,視之,乃張遼也。關公迎謂曰:“文遠欲來相敵耶?”遼曰:“非也。想故人舊日之情,特來相見。”遂棄刀下馬,與關公敘禮畢,坐於山頂。公曰:“文遠莫非說關某乎?”遼曰:“不然。昔日蒙兄救弟,今日弟安得不救兄!”關公:“然則文遠將欲助我乎?”遼曰: “亦非也。”公曰:“既不助我,來此何干?”遼曰:“玄德不知存亡,翼德未知生死。昨夜曹公已破下邳,軍民盡無傷害,差人護衛玄德家眷,不許驚擾。如此相待,弟特來報兄。”關公怒曰:“此言特說我也。吾今雖處絕地,視死如歸。汝當速去,吾即下山迎戰。”張遼大笑曰:“兄此言,豈不為天下笑乎?”公曰:“吾仗忠義而死,安得為天下笑?”遼曰:“兄今即死,其罪有三。”公曰:“汝且說我那三罪?”遼曰:“當初劉使君與兄結義之時,誓同生死。今使君方敗,而兄即死戰,倘使君復出,欲求兄相助而不可得,豈不負當年之盟誓乎?其罪一也,劉使君以家眷付託於兄,兄今戰死,二夫人無所依賴,負卻使君依託之重,其罪二也;兄武藝超群,兼通經史,不思共使君匡扶漢室,徒欲赴湯蹈火,以成匹夫之勇,安得為義?其罪三也。兄有此三罪,弟不得不告。”

公沉吟曰:“汝說我有三罪,欲我如何?”遼曰:“今四面皆曹公之兵,兄若不降,則必死。徒死無益,不若且降曹公,卻打聽劉使君音信,如在何處,即往投之。一者可以保二夫人,二者不背桃園之約,三者可留有用之身。有此三便,兄宜詳之。”公曰:“兄言三便,吾有三約。若丞相能從我,即當卸甲;如其不允,吾寧受三罪而死。”遼曰:“丞相寬洪大量,何所不容?願聞三事。 ”公曰:“一者,吾與皇叔設誓,共扶漢室,吾今只降漢帝,不降曹操;二者,二嫂處請給皇叔俸祿養贍,一應上下人等,皆不許到門;三者,但知劉皇叔去向,不管千里萬里,便當辭去。三者缺一,斷不肯降,望文遠急急回報。”張遼應諾,遂上馬回見曹操,先說降漢不降曹之事。操笑曰:“吾為漢相,漢即吾也。此可從之。”遼又言:“二夫人欲請皇叔俸給,並上下人等不許到門。”操曰:“吾於皇叔俸內更加倍與之。至於嚴禁內外,乃是家法,又何疑焉!”遼又曰:“但知玄德信息,雖遠必往。”操搖首曰:“然則吾養雲長何用?此事卻難從。”遼曰:“豈不聞豫讓'眾人國士'之論乎?劉玄德待雲長不過恩厚耳,丞相更施厚恩以結其心,何憂雲長之不服也?”操曰:“文遠之言甚當。吾願從此三事。”

張遼再往山上,回報關公。關公曰:“雖然如此,暫請丞相退軍,容我入城見二嫂,告知其事,然後投降。”張遼再回,以此言報曹操。操即傳令,退軍三十里。荀彧曰:“不可,恐有詐。”操曰:“雲長義士,必不失信。”遂引軍退。關公引兵入下邳,見人民安妥不動;竟到府中,來見二嫂。甘、糜二夫人聽得關公到來,急出迎之。公拜於階下,曰:“使二嫂受驚,某之罪也。”二夫人曰:“皇叔今在何處?”公曰:“不知去向。”二夫人曰:“二叔今將若何?”公曰:“關某出城死戰,被困土山。張遼勸我投降。我以三事相約,曹操已皆允從,故特退兵,放我入城。我不曾得嫂嫂主意,未敢擅便。”二夫人問:“那三事?”關公將上項三事備述一遍。甘夫人曰:“昨日曹軍入城,我等皆以為必死,誰想毫髮不動,一軍不敢入門。叔叔既已領諾,何必問我二人。只恐日後曹操不容叔叔去尋皇叔。 ”公曰:“嫂嫂放心,關某自有主張。”二夫人曰:“叔叔自家裁處,凡事不必問俺女流。”關公辭退,遂引數十騎來見曹操。

操自出轅門相接。關公下馬入拜,操慌忙答禮。關公曰:“敗兵之將,深荷不殺之恩。”操曰:“素慕雲長忠義,今日幸得相見,足慰平生之望。”關公曰:“文遠代禀三事,蒙丞相應允,諒不食言。”操曰:“吾言既出,安敢失信!”關公曰:“關某若知皇叔所在,雖蹈水火,必往從之。此時恐不及拜辭,伏乞見原。”操曰:“玄德若在,必從公去。但恐亂軍中亡矣。公且寬心,尚容緝聽。”關公拜謝。操設宴相待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備走奔紹,獲其妻子。備將關羽屯下邳,復進攻之,羽降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:五年,曹公東征先主,先主敗績。曹公盡收其眾,虜先主妻子,並禽關羽以歸。

次日,班師還許昌。關公收拾車仗,請二嫂上車,親自護車而行。於路安歇館驛,操欲亂其君臣之禮,使關公與二嫂共處一室。關公乃秉燭立於戶外,自夜達旦,毫無倦色。操見公如此,愈加敬服。既到許昌,操撥一府與關公居住。關公分一宅為二院,內門撥老軍十人把守,關公自居外宅。操引關公朝見獻帝,帝命為偏將軍,公謝恩歸宅。操次日設大宴,會眾謀臣武士以客禮待關公,延之上坐;又備綾錦及金銀器皿相送,關公都送與二嫂收貯。關公自到許昌,操待之甚厚,小宴三日,大宴五日,又送美女十人,使侍關公。關公盡送入內門,令伏侍二嫂。卻又三日一次於內門外躬身施禮,動問二嫂安否。二夫人回問皇叔之事畢,曰:“叔叔自便。”關公方敢退回。操聞之,又嘆服關公不已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關羽傳》:建安五年,曹公東征,先主奔袁紹。曹公禽羽以歸,拜為偏將軍,禮之甚厚。

一日,操見關公所穿綠錦戰袍已舊,即度其身品,取異錦作戰袍一領相贈。關公受之,穿於衣底上,仍用舊袍罩之。操笑曰:“雲長何如此之儉乎?”公曰:“某非儉也。舊袍乃劉皇叔所賜,某穿之如見兄面,不敢以丞相之新賜,而忘兄長之舊賜,故穿於上。”操歎曰:“真義士也。”然口雖稱羨,心實不悅。

一日,關公在府,忽報:“內院二夫人哭倒於地,不知為何,請將軍速入。”關公乃整衣跪於內門外,問:“二嫂為何悲泣?”甘夫人曰:“我夜夢皇叔身陷於土坑之內,覺來與麋夫人論之,想在九泉之下矣,是以相哭。”關公曰:“夢寐之事,不可憑信。此是嫂嫂想念之故,請勿憂愁。”正說間,適曹操命使來請關公赴宴。公辭二嫂,往見操。操見公有淚容,問其故,公曰:“二嫂思兄痛哭,不由某心不悲。”操笑而寬解之,頻以酒相勸。公醉,自綽其髯而言曰:“生不能保國家,而背其兄,徒為人也。”操問曰:“雲長髯有數乎?”公曰:“約數百根。每秋月約退三五根,冬月多以皂紗囊裹之,恐其斷也。”操以紗錦作囊,與關公護髯。次日,早朝見帝,帝見關公一紗錦囊垂於胸次。帝問之,關公奏曰:“臣髯頗長,丞相賜囊貯之。”帝令當殿披拂,過於其腹。帝曰:“真美髯公也。”因此人皆呼為“美髯公”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關羽傳》:羽美鬚髯。

忽一日,操請關公宴。臨散,送公出府,見公馬瘦,操曰:“公馬因何而瘦?”關公曰:“賤軀頗重,馬不能載,因此常瘦。”操令左右備一馬來。須臾牽至,那馬身如火炭,狀甚雄偉。操指公曰:“公識此馬否?”公曰:“莫非呂布所騎赤兔馬乎?”操曰:“然也。”遂並鞍轡送與關公。關公再拜稱謝。操不悅曰:“吾累送美女金帛,公未嘗下拜;今吾贈馬,乃喜而再拜,何賤人而貴畜耶?”關公曰:“吾知此馬日行千里,今幸得之。若知兄長下落,可一日而見面矣。”操愕然而悔。關公辭去。後人有詩歎曰:“威傾三國著英豪,一宅分居義氣高。奸相枉將虛禮待,豈知關羽不降曹。”

操問張遼曰:“吾待雲長不薄,而彼常懷去心,何也?”遼曰:“容某探其情。”次日,往見關公。禮畢,遼曰:“我薦兄在丞相處,不曾落後。”公曰:“深感丞相厚意。只是吾身雖在此,心念皇叔,未嘗去懷。”遼曰:“兄言差矣。處世不分輕重,非丈夫也。玄德待兄,未必過於丞相,兄何故只懷去志?”公曰:“吾固知曹公待吾甚厚,奈吾受劉皇叔厚恩,誓以共死,不可背之。吾終不留此,要必立效,以報曹公,然後去耳。”遼曰:“倘玄德已棄世,公何所歸乎?”公曰:“願從於地下。”遼知公終不可留,乃告退,回見曹操,具以實告。操歎曰:“事主不忘其本,乃天下之義士也。”荀彧曰:“彼言立功方去,若不教彼立功,未必便去。”操然之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關羽傳》:初,曹公壯羽為人,而察其心神無久留之意,謂張遼曰:“卿試以情問之。”既而遼以問羽,羽歎曰:“吾極知曹公待我厚,然吾受劉將軍厚恩,誓以共死,不可背之。吾終不留,吾要當立效以報曹公乃去。”遼以羽言報曹公,曹公義之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關羽傳》注引《傅子》:遼欲白太祖,恐太祖殺羽,不白,非事君之道,乃歎曰:“公,君父也;羽,兄弟耳。”遂白之。太祖曰:“事君不忘其本,天下義士也。度何時能去?”遼曰:“羽受公恩,必立效報公而後去也。”

卻說玄德在袁紹處,旦夕煩惱。紹曰:“玄德何故常憂?”玄德曰:“二弟不知音耗,妻小陷於曹賊;上不能報國,下不能保家,安得不憂?”紹曰:“吾欲進兵赴許都久矣,方今春暖,正好興兵。”便商議破曹之策。田豐諫曰:“前操攻徐州,許都空虛,不及此時進兵。今徐州已破,操兵方銳,未可輕敵,不如以久持之。待其有隙,而後可動也。”紹曰:“待我思之。”因問玄德曰:“田豐勸我固守,何如?”玄德曰:“曹操欺君之賊,明公若不討之,恐失大義於天下。 ”紹曰:“玄德之言甚善。”遂欲興兵。田豐又諫,紹怒曰:“汝等弄文輕武,使我失大義。”田豐頓首曰:“若不聽臣良言,出師不利。”紹大怒,欲斬之。玄德力勸,乃囚於獄中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:初,紹之南也,田豐說紹曰:“曹公善用兵,變化無方,眾雖少,未可輕也,不如以久持之。將軍據山河之固,擁四州之眾,外結英雄,內修農戰,然後簡其精銳,分為奇兵,乘虛迭出,以擾河南,救右則擊其左,救左則擊其右,使敵疲於奔命,民不得安業;我未勞而彼已困,不及二年,可坐克也。今釋廟勝之策,而決成敗於一戰,若不如志,悔無及也。”紹不從。豐懇諫,紹怒甚,以為沮眾,械系之。

沮授見田豐下獄,乃會其宗族,盡散家財,與之訣曰:“吾隨軍而去,勝則威無不加,敗則一身不保矣。”眾皆下淚送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注引《獻帝傳》:紹臨發,沮授會其宗族,散資財以與之曰:“夫勢在則威無不加,勢亡則不保一身,哀哉!”其弟宗曰:“曹公士馬不敵,君何懼焉!”授曰:“以曹兗州之明略,又挾天子以為資,我雖克公孫,眾實疲弊,而將驕主忲,軍之破敗,在此舉也。揚雄有言,'六國蚩蚩,為嬴弱姬',今之謂也。”

紹遣大將顏良作先鋒,進攻白馬。沮授諫曰:“顏良性狹,雖驍勇,不可獨任。”紹曰:“吾之上將,非汝等可料。”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:紹進軍黎陽,遣顏良攻劉延於白馬。沮授又諫紹:“良性促狹,雖驍勇不可獨任。”紹不聽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二月,紹遣郭圖、淳于瓊、顏良攻東郡太守劉延於白馬,紹引兵至黎陽,將渡河。

大軍進發至黎陽,東郡太守劉延告急許昌,曹操急議興兵抵敵。關公聞知,遂入相府,見操曰:“聞丞相起兵,某願為前部。”操曰:“未敢煩將軍。早晚有事,當來相請。”關公乃退。操引兵十五萬,分三隊而行。於路又連接劉延告急文書。操先提五萬軍,親臨白馬,靠土山紮住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夏四月,公北救延。荀攸說公曰:“今兵少不敵,分其勢乃可。公到延津,若將渡兵向其後者,紹必西應之,然後輕兵襲白馬,掩其不備,顏良可禽也。”公從之。紹聞兵渡,即分兵西應之。公乃引軍兼行趣白馬。

遙望山前平川曠野之地,顏良前部精兵十萬,排成陣勢。操駭然,回顧呂布舊將宋憲曰:“吾聞汝乃呂布部下猛將,今可與顏良一戰。”宋憲領諾,綽槍上馬,直出陣前。顏良橫刀立馬於門旗下。見宋憲馬至,良大喝一聲,縱馬來迎,戰不三合,手起刀落,斬宋憲於陣前。曹操大驚曰:“真勇將也。”魏續曰:“殺我同伴,願去報仇。”操許之。續上馬持矛,徑出陣前,大罵顏良。良更不打話,交馬一合,照頭一刀,劈魏續於馬下。操曰:“今誰敢當之?”徐晃應聲而去,與顏良戰二十合,敗歸本陣。諸將栗然。曹操收軍,良亦引軍退出。

操見連折二將,心中憂悶。程昱曰:“某舉一人,可敵顏良。”操問:“是誰?”昱曰:“非關公不可。”操曰:“吾恐他立了功便去。”昱曰:“劉備若在,必投袁紹。今若使雲長破袁紹之兵,紹必疑劉備而殺之矣。備既死,雲長又安往乎?”操大喜,遂差人去請關公。關公即入辭二嫂。二嫂曰:“叔今此去,可打聽皇叔消息。”關公領諾而出,提青龍刀,上赤兔馬,引從者數人,直至白馬,來見曹操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關羽傳》:紹遣大將顏良攻東郡太守劉延於白馬,曹公使張遼及羽為先鋒擊之。

操敘說顏良連誅二將,勇不可當,特請雲長商議。關公曰:“容某觀之。”操置酒相待。忽報顏良搦戰,操引關公上土山觀看。操與關公坐,諸將環立。曹操指山下顏良排的陣勢,旗幟鮮明,槍刀森布,嚴整有威,乃謂關公曰:“河北人馬如此雄壯。”關公曰:“以吾觀之,如土雞瓦犬耳。”操又指曰:“麾蓋之下,繡袍金甲,持刀立馬者,乃顏良也。”關公舉目一望,謂操曰:“吾觀顏良,如插標賣首耳。”操曰:“未可輕視。”關公起身曰:“某雖不才,願去萬軍中取其首級,來獻丞相。”張遼曰:“軍中無戲言,雲長不可忽也。”

關公奮然上馬,倒提青龍刀,跑下土山來,鳳目圓睜,蠶眉直豎,直衝彼陣。河北軍如波開浪裂,關公徑奔顏良。顏良正在麾蓋下,見關公衝來,方欲問時,關公赤兔馬快,早已跑到面前。顏良措手不及,被雲長手起一刀,刺於馬下。忽地下馬割了顏良首級,拴於馬項之下,飛身上馬,提刀出陣,如入無人之境。河北兵將大驚,不戰自亂。曹軍乘勢攻擊,死者不可勝數,馬匹器械,搶奪極多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關羽傳》:羽望見良麾蓋,策馬刺良於萬眾之中,斬其首還,紹諸將莫能當者,遂解白馬圍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公乃引軍兼行趣白馬,未至十餘里,良大驚,來逆戰。使張遼、關羽前登,擊破,斬良,遂解白馬圍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:太祖救延,與良戰,破斬良。

關公縱馬上山,眾將盡皆稱賀。公獻首級於操前。操曰:“將軍真神人也。”關公曰:“某何足道哉!吾弟張翼德,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頭,如探囊取物耳。”操大驚,回顧左右曰:“今後如遇張翼德,不可輕敵。”令寫於衣袍襟底以記之。

卻說顏良敗軍奔回,半路迎見袁紹,報說被赤面長髯使大刀一勇將匹馬入陣,斬顏良而去,因此大敗。紹驚問曰:“此人是誰?”沮授曰:“此必是劉玄德之弟關雲長也。”紹大怒,指玄德曰:“汝弟斬吾愛將,汝必通謀,留爾何用!”喚刀斧手推出玄德斬之。

正是:“初見方為座上客,此日幾同階下囚。”未知玄德性命如何,且聽下文分解。


第二十五回 屯土山关公约三事 救白马曹操解重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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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程昱献计曰:“云长有万人之敌,非智谋不能取之。今可即差刘备手下投降之兵,入下邳见关公,只说是逃回的,伏于城中为内应。却引关公出战,诈败佯输,诱入他处,以精兵截其归路,然后说之可也。”操听其谋,即令徐州降兵数十,径投下邳来降关公。关公以为旧兵,留而不疑。次日,夏侯惇为先锋,领兵五千来搦战。关公不出,惇即使人于城下辱骂。关公大怒,引三千人马出城,与夏侯惇交战。约战十余合,惇拨回马走。关公赶来。惇且战且走。关公约赶二十里,恐下邳有失,提兵便回。只听得一声炮响,左有徐晃,右有许褚,两队军截住去路。关公夺路而走,两边伏兵排下硬弩百张,箭如飞蝗。关公不得过,勒兵再回。徐晃、许褚接住交战。关公奋力杀退二人,引军欲回下邳,夏侯惇又截住厮杀。公战至日晚,无路可归,只得到一座土山,引兵屯于山头,权且少歇。曹兵团团将土山围住。

关公于山上遥望下邳城中,火光冲天。却是那诈降兵卒偷开城门,曹操自提大军杀入城中,只教举火,以惑关公之心。关公见下邳火起,心下惊惶,连夜几番冲下山来,皆被乱箭射回。捱到天晓,再欲整顿下山冲突,忽见一人跑马上山来,视之,乃张辽也。关公迎谓曰:“文远欲来相敌耶?”辽曰:“非也。想故人旧日之情,特来相见。”遂弃刀下马,与关公叙礼毕,坐于山顶。公曰:“文远莫非说关某乎?”辽曰:“不然。昔日蒙兄救弟,今日弟安得不救兄!”关公:“然则文远将欲助我乎?”辽曰:“亦非也。”公曰:“既不助我,来此何干?”辽曰:“玄德不知存亡,翼德未知生死。昨夜曹公已破下邳,军民尽无伤害,差人护卫玄德家眷,不许惊扰。如此相待,弟特来报兄。”关公怒曰:“此言特说我也。吾今虽处绝地,视死如归。汝当速去,吾即下山迎战。”张辽大笑曰:“兄此言,岂不为天下笑乎?”公曰:“吾仗忠义而死,安得为天下笑?”辽曰:“兄今即死,其罪有三。”公曰:“汝且说我那三罪?”辽曰:“当初刘使君与兄结义之时,誓同生死。今使君方败,而兄即死战,倘使君复出,欲求兄相助而不可得,岂不负当年之盟誓乎?其罪一也,刘使君以家眷付托于兄,兄今战死,二夫人无所依赖,负却使君依托之重,其罪二也;兄武艺超群,兼通经史,不思共使君匡扶汉室,徒欲赴汤蹈火,以成匹夫之勇,安得为义?其罪三也。兄有此三罪,弟不得不告。”

公沉吟曰:“汝说我有三罪,欲我如何?”辽曰:“今四面皆曹公之兵,兄若不降,则必死。徒死无益,不若且降曹公,却打听刘使君音信,如在何处,即往投之。一者可以保二夫人,二者不背桃园之约,三者可留有用之身。有此三便,兄宜详之。”公曰:“兄言三便,吾有三约。若丞相能从我,即当卸甲;如其不允,吾宁受三罪而死。”辽曰:“丞相宽洪大量,何所不容?愿闻三事。”公曰:“一者,吾与皇叔设誓,共扶汉室,吾今只降汉帝,不降曹操;二者,二嫂处请给皇叔俸禄养赡,一应上下人等,皆不许到门;三者,但知刘皇叔去向,不管千里万里,便当辞去。三者缺一,断不肯降,望文远急急回报。”张辽应诺,遂上马回见曹操,先说降汉不降曹之事。操笑曰:“吾为汉相,汉即吾也。此可从之。”辽又言:“二夫人欲请皇叔俸给,并上下人等不许到门。”操曰:“吾于皇叔俸内更加倍与之。至于严禁内外,乃是家法,又何疑焉!”辽又曰:“但知玄德信息,虽远必往。”操摇首曰:“然则吾养云长何用?此事却难从。”辽曰:“岂不闻豫让‘众人国士’之论乎?刘玄德待云长不过恩厚耳,丞相更施厚恩以结其心,何忧云长之不服也?”操曰:“文远之言甚当。吾愿从此三事。”

张辽再往山上,回报关公。关公曰:“虽然如此,暂请丞相退军,容我入城见二嫂,告知其事,然后投降。”张辽再回,以此言报曹操。操即传令,退军三十里。荀彧曰:“不可,恐有诈。”操曰:“云长义士,必不失信。”遂引军退。关公引兵入下邳,见人民安妥不动;竟到府中,来见二嫂。甘、糜二夫人听得关公到来,急出迎之。公拜于阶下,曰:“使二嫂受惊,某之罪也。”二夫人曰:“皇叔今在何处?”公曰:“不知去向。”二夫人曰:“二叔今将若何?”公曰:“关某出城死战,被困土山。张辽劝我投降。我以三事相约,曹操已皆允从,故特退兵,放我入城。我不曾得嫂嫂主意,未敢擅便。”二夫人问:“那三事?”关公将上项三事备述一遍。甘夫人曰:“昨日曹军入城,我等皆以为必死,谁想毫发不动,一军不敢入门。叔叔既已领诺,何必问我二人。只恐日后曹操不容叔叔去寻皇叔。”公曰:“嫂嫂放心,关某自有主张。”二夫人曰:“叔叔自家裁处,凡事不必问俺女流。”关公辞退,遂引数十骑来见曹操。

操自出辕门相接。关公下马入拜,操慌忙答礼。关公曰:“败兵之将,深荷不杀之恩。”操曰:“素慕云长忠义,今日幸得相见,足慰平生之望。”关公曰:“文远代禀三事,蒙丞相应允,谅不食言。”操曰:“吾言既出,安敢失信!”关公曰:“关某若知皇叔所在,虽蹈水火,必往从之。此时恐不及拜辞,伏乞见原。”操曰:“玄德若在,必从公去。但恐乱军中亡矣。公且宽心,尚容缉听。”关公拜谢。操设宴相待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备走奔绍,获其妻子。备将关羽屯下邳,复进攻之,羽降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:五年,曹公东征先主,先主败绩。曹公尽收其众,虏先主妻子,并禽关羽以归。

次日,班师还许昌。关公收拾车仗,请二嫂上车,亲自护车而行。于路安歇馆驿,操欲乱其君臣之礼,使关公与二嫂共处一室。关公乃秉烛立于户外,自夜达旦,毫无倦色。操见公如此,愈加敬服。既到许昌,操拨一府与关公居住。关公分一宅为二院,内门拨老军十人把守,关公自居外宅。操引关公朝见献帝,帝命为偏将军,公谢恩归宅。操次日设大宴,会众谋臣武士以客礼待关公,延之上坐;又备绫锦及金银器皿相送,关公都送与二嫂收贮。关公自到许昌,操待之甚厚,小宴三日,大宴五日,又送美女十人,使侍关公。关公尽送入内门,令伏侍二嫂。却又三日一次于内门外躬身施礼,动问二嫂安否。二夫人回问皇叔之事毕,曰:“叔叔自便。”关公方敢退回。操闻之,又叹服关公不已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关羽传》:建安五年,曹公东征,先主奔袁绍。曹公禽羽以归,拜为偏将军,礼之甚厚。

一日,操见关公所穿绿锦战袍已旧,即度其身品,取异锦作战袍一领相赠。关公受之,穿于衣底上,仍用旧袍罩之。操笑曰:“云长何如此之俭乎?”公曰:“某非俭也。旧袍乃刘皇叔所赐,某穿之如见兄面,不敢以丞相之新赐,而忘兄长之旧赐,故穿于上。”操叹曰:“真义士也。”然口虽称羡,心实不悦。

一日,关公在府,忽报:“内院二夫人哭倒于地,不知为何,请将军速入。”关公乃整衣跪于内门外,问:“二嫂为何悲泣?”甘夫人曰:“我夜梦皇叔身陷于土坑之内,觉来与麋夫人论之,想在九泉之下矣,是以相哭。”关公曰:“梦寐之事,不可凭信。此是嫂嫂想念之故,请勿忧愁。”正说间,适曹操命使来请关公赴宴。公辞二嫂,往见操。操见公有泪容,问其故,公曰:“二嫂思兄痛哭,不由某心不悲。”操笑而宽解之,频以酒相劝。公醉,自绰其髯而言曰:“生不能保国家,而背其兄,徒为人也。”操问曰:“云长髯有数乎?”公曰:“约数百根。每秋月约退三五根,冬月多以皂纱囊裹之,恐其断也。”操以纱锦作囊,与关公护髯。次日,早朝见帝,帝见关公一纱锦囊垂于胸次。帝问之,关公奏曰:“臣髯颇长,丞相赐囊贮之。”帝令当殿披拂,过于其腹。帝曰:“真美髯公也。”因此人皆呼为“美髯公”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关羽传》:羽美须髯。

忽一日,操请关公宴。临散,送公出府,见公马瘦,操曰:“公马因何而瘦?”关公曰:“贱躯颇重,马不能载,因此常瘦。”操令左右备一马来。须臾牵至,那马身如火炭,状甚雄伟。操指公曰:“公识此马否?”公曰:“莫非吕布所骑赤兔马乎?”操曰:“然也。”遂并鞍辔送与关公。关公再拜称谢。操不悦曰:“吾累送美女金帛,公未尝下拜;今吾赠马,乃喜而再拜,何贱人而贵畜耶?”关公曰:“吾知此马日行千里,今幸得之。若知兄长下落,可一日而见面矣。”操愕然而悔。关公辞去。后人有诗叹曰:“威倾三国著英豪,一宅分居义气高。奸相枉将虚礼待,岂知关羽不降曹。”

操问张辽曰:“吾待云长不薄,而彼常怀去心,何也?”辽曰:“容某探其情。”次日,往见关公。礼毕,辽曰:“我荐兄在丞相处,不曾落后。”公曰:“深感丞相厚意。只是吾身虽在此,心念皇叔,未尝去怀。”辽曰:“兄言差矣。处世不分轻重,非丈夫也。玄德待兄,未必过于丞相,兄何故只怀去志?”公曰:“吾固知曹公待吾甚厚,奈吾受刘皇叔厚恩,誓以共死,不可背之。吾终不留此,要必立效,以报曹公,然后去耳。”辽曰:“倘玄德已弃世,公何所归乎?”公曰:“愿从于地下。”辽知公终不可留,乃告退,回见曹操,具以实告。操叹曰:“事主不忘其本,乃天下之义士也。”荀彧曰:“彼言立功方去,若不教彼立功,未必便去。”操然之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关羽传》:初,曹公壮羽为人,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,谓张辽曰:“卿试以情问之。”既而辽以问羽,羽叹曰:“吾极知曹公待我厚,然吾受刘将军厚恩,誓以共死,不可背之。吾终不留,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。”辽以羽言报曹公,曹公义之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关羽传》注引《傅子》:辽欲白太祖,恐太祖杀羽,不白,非事君之道,乃叹曰:“公,君父也;羽,兄弟耳。”遂白之。太祖曰:“事君不忘其本,天下义士也。度何时能去?”辽曰:“羽受公恩,必立效报公而后去也。”

却说玄德在袁绍处,旦夕烦恼。绍曰:“玄德何故常忧?”玄德曰:“二弟不知音耗,妻小陷于曹贼;上不能报国,下不能保家,安得不忧?”绍曰:“吾欲进兵赴许都久矣,方今春暖,正好兴兵。”便商议破曹之策。田丰谏曰:“前操攻徐州,许都空虚,不及此时进兵。今徐州已破,操兵方锐,未可轻敌,不如以久持之。待其有隙,而后可动也。”绍曰:“待我思之。”因问玄德曰:“田丰劝我固守,何如?”玄德曰:“曹操欺君之贼,明公若不讨之,恐失大义于天下。”绍曰:“玄德之言甚善。”遂欲兴兵。田丰又谏,绍怒曰:“汝等弄文轻武,使我失大义。”田丰顿首曰:“若不听臣良言,出师不利。”绍大怒,欲斩之。玄德力劝,乃囚于狱中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:初,绍之南也,田丰说绍曰:“曹公善用兵,变化无方,众虽少,未可轻也,不如以久持之。将军据山河之固,拥四州之众,外结英雄,内修农战,然后简其精锐,分为奇兵,乘虚迭出,以扰河南,救右则击其左,救左则击其右,使敌疲于奔命,民不得安业;我未劳而彼已困,不及二年,可坐克也。今释庙胜之策,而决成败于一战,若不如志,悔无及也。”绍不从。丰恳谏,绍怒甚,以为沮众,械系之。

沮授见田丰下狱,乃会其宗族,尽散家财,与之诀曰:“吾随军而去,胜则威无不加,败则一身不保矣。”众皆下泪送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注引《献帝传》:绍临发,沮授会其宗族,散资财以与之曰:“夫势在则威无不加,势亡则不保一身,哀哉!”其弟宗曰:“曹公士马不敌,君何惧焉!”授曰:“以曹兖州之明略,又挟天子以为资,我虽克公孙,众实疲弊,而将骄主忲,军之破败,在此举也。扬雄有言,‘六国蚩蚩,为嬴弱姬’,今之谓也。”

绍遣大将颜良作先锋,进攻白马。沮授谏曰:“颜良性狭,虽骁勇,不可独任。”绍曰:“吾之上将,非汝等可料。”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:绍进军黎阳,遣颜良攻刘延于白马。沮授又谏绍:“良性促狭,虽骁勇不可独任。”绍不听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二月,绍遣郭图、淳于琼、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,绍引兵至黎阳,将渡河。

大军进发至黎阳,东郡太守刘延告急许昌,曹操急议兴兵抵敌。关公闻知,遂入相府,见操曰:“闻丞相起兵,某愿为前部。”操曰:“未敢烦将军。早晚有事,当来相请。”关公乃退。操引兵十五万,分三队而行。于路又连接刘延告急文书。操先提五万军,亲临白马,靠土山扎住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夏四月,公北救延。荀攸说公曰:“今兵少不敌,分其势乃可。公到延津,若将渡兵向其后者,绍必西应之,然后轻兵袭白马,掩其不备,颜良可禽也。”公从之。绍闻兵渡,即分兵西应之。公乃引军兼行趣白马。

遥望山前平川旷野之地,颜良前部精兵十万,排成阵势。操骇然,回顾吕布旧将宋宪曰:“吾闻汝乃吕布部下猛将,今可与颜良一战。”宋宪领诺,绰枪上马,直出阵前。颜良横刀立马于门旗下。见宋宪马至,良大喝一声,纵马来迎,战不三合,手起刀落,斩宋宪于阵前。曹操大惊曰:“真勇将也。”魏续曰:“杀我同伴,愿去报仇。”操许之。续上马持矛,径出阵前,大骂颜良。良更不打话,交马一合,照头一刀,劈魏续于马下。操曰:“今谁敢当之?”徐晃应声而去,与颜良战二十合,败归本阵。诸将栗然。曹操收军,良亦引军退出。

操见连折二将,心中忧闷。程昱曰:“某举一人,可敌颜良。”操问:“是谁?”昱曰:“非关公不可。”操曰:“吾恐他立了功便去。”昱曰:“刘备若在,必投袁绍。今若使云长破袁绍之兵,绍必疑刘备而杀之矣。备既死,云长又安往乎?”操大喜,遂差人去请关公。关公即入辞二嫂。二嫂曰:“叔今此去,可打听皇叔消息。”关公领诺而出,提青龙刀,上赤兔马,引从者数人,直至白马,来见曹操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关羽传》:绍遣大将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,曹公使张辽及羽为先锋击之。

操叙说颜良连诛二将,勇不可当,特请云长商议。关公曰:“容某观之。”操置酒相待。忽报颜良搦战,操引关公上土山观看。操与关公坐,诸将环立。曹操指山下颜良排的阵势,旗帜鲜明,枪刀森布,严整有威,乃谓关公曰:“河北人马如此雄壮。”关公曰:“以吾观之,如土鸡瓦犬耳。”操又指曰:“麾盖之下,绣袍金甲,持刀立马者,乃颜良也。”关公举目一望,谓操曰:“吾观颜良,如插标卖首耳。”操曰:“未可轻视。”关公起身曰:“某虽不才,愿去万军中取其首级,来献丞相。”张辽曰:“军中无戏言,云长不可忽也。”

关公奋然上马,倒提青龙刀,跑下土山来,凤目圆睁,蚕眉直竖,直冲彼阵。河北军如波开浪裂,关公径奔颜良。颜良正在麾盖下,见关公冲来,方欲问时,关公赤兔马快,早已跑到面前。颜良措手不及,被云长手起一刀,刺于马下。忽地下马割了颜良首级,拴于马项之下,飞身上马,提刀出阵,如入无人之境。河北兵将大惊,不战自乱。曹军乘势攻击,死者不可胜数,马匹器械,抢夺极多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关羽传》:羽望见良麾盖,策马刺良于万众之中,斩其首还,绍诸将莫能当者,遂解白马围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公乃引军兼行趣白马,未至十余里,良大惊,来逆战。使张辽、关羽前登,击破,斩良,遂解白马围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:太祖救延,与良战,破斩良。

关公纵马上山,众将尽皆称贺。公献首级于操前。操曰:“将军真神人也。”关公曰:“某何足道哉!吾弟张翼德,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,如探囊取物耳。”操大惊,回顾左右曰:“今后如遇张翼德,不可轻敌。”令写于衣袍襟底以记之。

却说颜良败军奔回,半路迎见袁绍,报说被赤面长髯使大刀一勇将匹马入阵,斩颜良而去,因此大败。绍惊问曰:“此人是谁?”沮授曰:“此必是刘玄德之弟关云长也。”绍大怒,指玄德曰:“汝弟斩吾爱将,汝必通谋,留尔何用!”唤刀斧手推出玄德斩之。

正是:“初见方为座上客,此日几同阶下囚。”未知玄德性命如何,且听下文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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