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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回 陶恭祖三讓徐州 曹孟德大破呂布 [複製鏈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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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21-2-1 17:31:26 來自手機 |只看該作者 |倒序瀏覽
第十二回 陶恭祖三讓徐州 曹孟德大破呂布
趙春陽 三國講壇



曹操正慌走間,正南上一彪軍到,乃夏侯惇引軍來救援,截住呂布大戰。鬥到黃昏時分,大雨如注,各自引軍分散。操回寨,重賞典韋,加為領軍都尉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典韋傳》:拜韋都尉,引置左右,將親兵數百人,常繞大帳。

卻說呂佈到寨,與陳宮商議。宮曰:“濮陽城中有富戶田氏,家僮千百,為一郡之巨室。可令彼密使人往操寨中下書,言呂溫侯殘暴不仁,民心大怨,今欲移兵黎陽,止有高順在城內,可連夜進兵,我為內應。操若來,誘之入城,四門放火,外設伏兵,曹操雖有經天緯地之才,到此安能得脫也?”呂布從其計,密諭田氏,使人徑到操寨。

操因新敗,正在躊躇,忽報田氏人到,呈上密書云:“呂布已往黎陽,城中空虛,萬望速來,當為內應。城上插白旗,大書'義'字,便是暗號。”操大喜曰:“天使吾得濮陽也。”重賞來人,一面收拾起兵。劉曄曰:“布雖無謀,陳宮多計,只恐其中有詐,不可不防。明公欲去,當分三軍為三隊,兩隊伏城外接應,一隊入城方可。”操從其言,分軍三隊,來至濮陽城下。操先往觀之,見城上遍豎旗幡,西門角上有一“義”字白旗,心中暗喜。是日午牌,城門開處,兩員將引軍出戰,前軍侯成,後軍高順。操即使典韋出馬,直取侯成。侯成抵敵不過,回馬望城中走。韋趕到吊橋邊,高順亦攔當不住,都退入城中去了。內有數軍人,乘勢混過陣來見操,說是田氏之使,呈上密書,約雲:“今夜初更時分,城上鳴鑼為號,便可進兵,某當獻門。”操撥夏侯惇引軍在左,曹洪引軍在右,自己引夏侯淵、李典、樂進、典韋四將,率兵入城。李典曰:“主公且在城外,容某等先入城去。”操喝曰:“我不自往,誰肯向前!”遂當先領兵直入。時約初更,月光未上,只聽得西門上吹蠃殼聲,喊聲忽起,門上火把燎亂,城門大開,吊橋放落。曹操爭先拍馬而入,直到州衙。路上不見一人。操知是計,忙撥回馬,大叫退兵。州衙中一聲炮響,四門烈火轟天而起,金鼓齊鳴,喊聲如江翻海沸。東巷內轉出張遼,西巷內轉出臧霸,夾攻掩殺。操走北門,道旁轉出郝萌、曹性,又殺一陣。操急走南門,高順、侯成攔住。典韋怒目咬牙,衝殺出去,高順、侯成倒走出城。典韋殺離吊橋,回頭不見了曹操,翻身复殺入城來,門下撞著李典。典韋問:“主公何在?”典曰:“我亦尋不見。”韋曰:“汝在城外催救軍,我入去尋主公。”李典去了。典韋殺入城中,尋覓不見,再殺出城。壕邊撞著樂進,進曰:“主公何在?”韋曰:“我往復兩遭,尋覓不見。”進曰:“同殺入去救主。”兩人到門邊,城上火砲滾下,樂進馬不能入。典韋衝煙突火,又殺入去,到處尋覓。

卻說曹操見典韋殺出去了,四下里人馬截來,不得出南門,再轉北門,火光裡正撞見呂布挺戟躍馬而來。操以手掩面,加鞭縱馬竟過。呂布從後拍馬趕來,將戟於曹盔上一擊,問曰:“曹操何在?”操反指曰:“前面騎黃馬者是他。”呂布聽說,棄了曹操,縱馬向前追趕。曹操撥轉馬頭,望東門而去,正逢典韋。韋擁護曹操,殺條血路,到城門邊。火焰甚盛,城上推下柴草,遍地都是火。韋用戟撥開,飛馬冒煙突火先出,曹操隨後亦出。方到門道邊,城門上崩下一條火梁來,正打著曹操戰馬後胯,那馬撲地倒了。操用手托樑,推放地上,手臂鬚髮盡被燒傷。典韋回馬來救,恰好夏侯淵亦到,兩個同救起曹操,突火而出。操乘淵馬,典韋殺條大路而走,直混戰到天明,操方回寨。

眾將拜伏問安,操仰面笑曰:“誤中匹夫之計,吾必當報之。”郭嘉曰:“計可速發。”操曰:“今只將計就計,詐言我被火傷,已經身死,布必引兵來攻。我伏兵於馬陵山中,候其兵半渡而擊之,布可擒矣。”嘉曰:“真良策也。”於是令軍士挂孝發喪,詐言操死。早有人來濮陽報呂布,說曹操被火燒傷肢體,到寨身死。布隨點起軍馬,殺奔馬陵山來。將到曹寨,一聲鼓響,伏兵四起。呂布死戰得脫,折了好些人馬,敗回濮陽,堅守不出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佈出兵戰,先以騎犯青州兵。青州兵奔,太祖陳亂,馳突火出,墜馬,燒左手掌。司馬樓異扶太祖上馬,遂引去。未至營止,諸將未與太祖相見,皆怖。太祖乃自力勞軍,令軍中促為攻具,進復攻之,與布相守百餘日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注引袁煒《獻帝春秋》:太祖圍濮陽,濮陽大姓田氏為反間,太祖得入城。燒其東門,示無反意。及戰,軍敗。布騎得太祖而不知是,問曰:“曹操何在?”太祖曰:“乘黃馬走者是也。”布騎乃釋太祖而追黃馬者。門火猶盛,太祖突火而出。

是年,蝗蟲忽起,食盡禾稻。關東一境,每谷一斛,值錢五千貫。人民相食。曹操因軍中糧盡,引兵回鄄城暫住。呂布亦引兵出屯山陽就食。因此二處權且罷兵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蝗蟲起,百姓大餓,布糧食亦盡,各引去。秋九月,太祖還鄄城。佈到乘氏,為其縣人李進所破,東屯山陽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呂布傳》:太祖引軍還,與布戰於濮陽,太祖軍不利,相持百餘日。是時歲旱、蟲蝗、少谷,百姓相食,布東屯山陽。

卻說陶謙在徐州,時年已六十三歲,忽然染病。看看沉重,請麋竺、陳登議事。竺曰:“曹兵之去,止為呂布襲兗州故也。今因歲荒罷兵,來春又必至矣。府君兩番欲讓位與劉玄德時,府君尚強健,故玄德不肯受,今病已沉重,正可就此與之,玄德不肯辭矣。”謙大喜,使人來小沛,請劉玄德商議軍務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糜竺傳》:謙卒,竺奉謙遺命,迎先主於小沛。

玄德引關、張,帶十數騎到徐州。陶謙教請入臥內。玄德問安畢,謙曰:“請玄德公來,不為別事,止因老夫病已危篤,朝夕難保,萬望明公憐漢家城池為重,受取徐州牌印,老夫死亦瞑目矣。”玄德曰:“君有二子,何不傳之?”謙曰:“長子商,次子應,其才皆不堪任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陶謙傳》:謙二子:商、應,皆不仕。

老夫死後,猶望明公教誨,切勿令掌州事。 ”玄德曰:“備一身安能當此大任? ”謙曰:“某舉一人,可為公輔,系北海人,姓孫名乾字公祐。此人可使為從事。 ”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孫乾傳》:孫乾字公祐,北海人也。先主領徐州,闢為從事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孫乾傳》注引《鄭玄傳》:玄薦乾於州。乾被闢命,玄所舉也。

又謂麋竺曰:“劉公當世人傑,汝當善事之。”玄德終是推託。陶謙以手指心而死。眾軍舉哀畢,即捧牌印交送玄德。玄德固辭。次日,徐州百姓擁擠府前,哭拜曰:“劉使君若不領此郡,我等皆不能安生矣。”關張二公亦再三相勸,玄德乃許權領徐州事,使孫乾、麋竺為輔,陳登為幕官,盡取小沛軍馬入城,出榜安民,一面安排喪事。玄德與大小軍士盡皆挂孝,大設祭奠。祭畢,葬於黃河之原,將陶謙遺表申奏朝廷。

《三國志·蜀書·先主傳》:謙病篤,謂別駕麋竺曰:“非劉備不能安此州也。”謙死,竺率州人迎先主,……先主遂領徐州。

操在鄄城,知陶謙已死,劉玄德領徐州牧,大怒曰:“我仇未報,汝不費半箭之功,坐得徐州。吾必先殺劉備,後戮謙屍,以雪先君之怨。”即傳號令,克日起兵,去打徐州。荀彧入諫曰:“昔高祖保關中,光武據河內,皆深根固本,以正天下,進足以勝敵,退足以堅守,故雖有困,終濟大業。明公本首事兗州,河濟乃天下之要地,是亦昔之關中、河內也。今若取徐州,多留兵則不足用,少留兵則呂布乘虛寇之,是無兗州也。若徐州不得,明公安所歸乎?今陶謙雖死,已有劉備守之;徐州之民既已服備,必助備死戰。明公棄兗州而取徐州,是棄大而就小,去本而求末,以安而易危也。願熟思之。”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荀彧傳》:陶謙死,太祖欲遂取徐州,還乃定布。彧曰:“昔高祖保關中,光武據河內,皆深根固本以製天下,進足以勝敵,退足以堅守,故雖有困敗而終濟大業。將軍本以兗州首事,平山東之難,百姓無不歸心悅服。且河、濟,天下之要地也,今雖殘壞,猶易以自保,是亦將軍之關中、河內也,不可以不先定。今以破李封、薛蘭,若分兵東擊陳宮,宮必不敢西顧,以其間勒兵收熟麥,約食畜谷,一舉而布可破也。破布,然後南結揚州,共討袁術,以臨淮、泗。若捨布而東,多留兵則不足用,少留兵則民皆保城,不得樵採。布乘虛寇暴,民心益危,唯鄄城、範、衛可全,其餘非己之有,是無兗州也。若徐州不定,將軍當安所歸乎?且陶謙雖死,徐州未易亡也。彼懲往年之敗,將懼而結親,相為表裡。今東方皆以收麥,必堅壁清野以待將軍,將軍攻之不拔,略之無獲,不出十日,則十萬之眾未戰而自困耳。前討徐州,威罰實行,其子弟念父兄之恥,必人自為守,無降心,就能破之,尚不可有也。夫事固有棄此取彼者,以大易小可也,以安易危可也,權一時之勢,不患本之不固可也。今三者莫利,原將軍熟慮之。”太祖乃止。

操曰:“今歲荒乏糧,軍士坐守於此,終非良策。”彧曰:“不如東略陳地,使軍就食汝南、潁州。黃巾餘黨何儀、黃邵等劫掠州郡,多有金帛糧食。此等賊徒,又容易破,破而取其糧,以養三軍。朝廷喜,百姓悅,乃順天之事也。”操喜,從之,乃留夏侯惇、曹仁守鄄城等處,自引兵先略陳地,次及汝、潁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兗州平,遂東略陳地。

黃巾何儀、黃邵知曹兵到,引眾來迎,會於羊山。時賊兵雖眾,都是狐群狗黨,並無隊伍行列。操令強弓硬弩射住,令典韋出馬。何儀令副元帥出戰,不三合,被典韋一戟刺於馬下。操引眾乘勢趕過羊山下寨。次日,黃邵自引軍來,陣圓處,一將步行出戰,頭裹黃巾,身披綠襖,手提鐵棒,大叫:“我乃截天夜叉何曼也!誰敢與我廝鬥?”曹洪見了,大喝一聲,飛身下馬,提刀步出。兩下向陣前廝殺四五十合,勝負不分。曹洪詐敗而走,何曼趕來。洪用拖刀背砍計,轉身一盤,砍中何曼,再复一刀殺死。李典乘勢飛馬,直入賊陣。黃邵不及提備,被李典生擒活捉過來。曹兵掩殺賊眾,奪其金帛糧食無數。何儀勢孤,引數百騎奔走葛陂。正行之間,山背後撞出一軍,為頭一個壯士,身長八尺,腰大十圍,手提大刀,截住去路。何儀挺槍出迎,只一合,被那壯士活挾過去。餘眾著忙,皆下馬受縛,被壯士盡驅入葛陂塢中。

卻說典韋追襲何儀到葛陂,壯士引軍迎住。典韋曰:“汝亦黃巾賊耶?”壯士曰:“黃巾數百騎,盡被我擒在塢內。”韋曰:“何不獻出?”壯士曰:“你若贏得手中寶刀,我便獻出。”韋大怒,挺雙戟向前來戰。兩個從辰至午,不分勝負,各自少歇。不一時,那壯士又出搦戰,典韋亦出,直戰到黃昏,各因馬乏暫止。典韋手下軍士飛報曹操。操大驚,忙引眾將來看。次日,壯士又出搦戰。操見其人威風凜凜,心中暗喜,分付典韋:“今日且詐敗。”韋領命出戰,戰到三十合,敗走回陣。壯士趕到陣門中,弓弩射回。操急引軍退五里,密使人掘下陷坑,暗伏鉤手。次日,再令典韋引百餘騎出。壯士笑曰:“敗將何敢復來?”便縱馬接戰。典韋略戰數合,便回馬走。壯士只顧望前趕來,不提防連人帶馬都落於陷坑之內,被鉤手縛來見曹操。操忙下帳,叱退軍士,親解其縛,急取衣衣之,命坐。問其鄉貫姓名,壯士曰:“我乃譙國譙縣人也,姓許名褚字仲康。向遭寇亂,聚宗族數百人,築堅壁於塢中以御之。一日寇至,吾令眾人多取石子準備,吾親自飛石擊之,無不中者,寇乃退去。又一日寇至,塢中無糧,遂與賊和,約以耕牛換米,米已送到,賊驅牛至塢外。牛皆奔走回還,被我雙手掣二牛尾,倒行百餘步。賊大驚,不敢取牛而走。因此保守此處無事。”操曰:“吾聞大名久矣,還肯降否?”褚曰:“固所願也。”遂招引宗族數百人俱降。操拜許褚為都尉,賞勞甚厚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許褚傳》:許褚字仲康,譙國譙人也。長八尺餘,腰大十圍,容貌雄毅,勇力絕人。漢末,聚少年及宗族數千家,共堅壁以御寇。時汝南葛陂賊萬餘人攻褚壁,褚眾少不敵,力戰疲極。兵矢盡,乃令壁中男女,聚治石如杅鬥者置四隅。褚飛石擲之,所值皆摧碎。賊不敢進。糧乏,偽與賊和,以牛與賊易食,賊來取牛,牛輒奔還。褚乃出陳前,一手逆曳牛尾,行百餘步。賊眾驚,遂不敢取牛而走。由是淮、汝、陳、梁間,聞皆畏憚之。太祖徇淮、汝,褚以眾歸太祖。太祖見而壯之曰:“此吾樊噲也。”即日拜都尉,引入宿衛。諸從褚俠客,皆以為虎士。

隨將何儀、黃邵斬訖。汝、潁悉平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汝南、潁川黃巾何儀、劉辟、黃邵、何曼等,眾各數万,初應袁術,又附孫堅。二月,太祖進軍討破之,斬邵等,儀及其眾皆降。

曹操班師,曹仁、夏侯惇接見,言近日細作報說:兗州薛蘭、李封軍士皆出擄掠,城邑空虛,可引得勝之兵攻之,一鼓可下。操遂引軍,徑奔兗州。薛蘭、李封出其不意,只得引兵出可下。許褚曰:“某願取此二人,以為贄見之禮。”操大喜,遂令出戰。李封使畫戟,向前來迎。交馬兩合,許褚斬封於馬下。薛蘭急走回陣,吊橋邊李典攔住。薛蘭不敢回城,引軍投鉅野而去,卻被呂虔飛馬趕來,一箭射於馬下,軍皆潰散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夏,布將薛蘭、李封屯鉅野,太祖攻之,布救蘭,蘭敗,布走,遂斬蘭等。

曹操復得兗州,程昱便請進兵取濮陽。操令許褚、典韋為先鋒,夏侯惇、夏侯淵為左軍,李典、樂進為右軍,操自領中軍,於禁、呂虔為合後。兵至濮陽,呂布欲自將出迎。陳宮諫:“不可出戰,待眾將聚會後方可。”呂布曰:“吾怕誰來?”遂不聽宮言,引兵出陣,橫戟大罵。許褚便出,鬥二十合,不分勝負。操曰:“呂布非一人可勝。”便差典韋助戰。兩將夾攻,左邊夏侯惇、夏侯淵,右邊李典、樂進齊到,六員將共攻呂布。布遮攔不住,撥馬回城。城上田氏見布敗回,急令人拽起吊橋。布大叫開門,田氏曰:“我已降曹將軍矣。”布大罵,引軍奔定陶而去。陳宮急開東門,保護呂布老小出城。操遂得濮陽,恕田氏舊日之罪。劉曄曰:“呂布乃猛虎也,今日困乏,不可少容。”操令劉曄等守濮陽,自己引軍,趕至定陶。

時呂布與張邈、張超盡在城中,高順、張遼、臧霸、侯成,巡海打糧未回。操軍至定陶,連日不戰,引軍退四十里下寨。正值濟郡麥熟,操即令軍割麥為食。細作報知呂布,布引軍趕來。將近操寨,見左邊一望林木茂盛,恐有伏兵而回。操知布軍回去,乃謂諸將曰:“佈疑林中有伏兵耳。可多插旌旗於林中,以疑之。寨西一帶,長堤無水,可盡伏精兵。明日呂布必來燒林,堤中軍斷其後,布可擒矣。”於是止留鼓手五十人,於寨中擂鼓,將村中擄來男女,在寨吶喊。精兵多伏堤中。

卻說呂布回報陳宮,宮曰:“操多詭計,不可輕敵。”布曰:“吾用火攻,可破伏兵。”乃留陳宮、高順守城,布次日引大軍來,遙見林中有旗,驅兵大進,四面放火,竟無一人。欲投寨中,卻聞鼓聲大震。正自疑惑不定,忽然寨後一彪軍出,呂布縱馬趕來。炮響處,堤內伏兵盡出,夏侯惇、夏侯淵、許褚、典韋、李典、樂進,驟馬殺來。呂布料敵不過,落荒而走。從將成廉被樂進一箭射死。布軍三停,去了二停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注引《魏書》:於是兵皆出取麥,在者不能千人,屯營不固。太祖乃令婦人守陴,悉兵拒之。屯西有大堤,其南樹木幽深。佈疑有伏,乃相謂曰:“曹操多譎,勿入伏中。”引軍屯南十餘里。明日復來,太祖隱兵堤裡,出半兵堤外。布益進,乃令輕兵挑戰,既合,伏兵乃悉乘堤,步騎並進,大破之,獲其鼓車,追至其營而還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進至下邳,布自將騎逆擊。大破之,獲其驍將成廉。

敗軍回報陳宮,宮曰:“空城難守,不若急去。”遂與高順保著呂布老小,棄定陶而走。曹操將得勝之兵殺入城中,勢如劈竹。張超自焚,張邈投袁術去了。山東一境,盡被曹操所得,安民修城,不在話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二年春,襲定陶。 ……布復從東緡與陳宮將萬餘人來戰,時太祖兵少,設伏,縱奇兵擊,大破之。布夜走,太祖復攻,拔定陶,分兵平諸縣。布東奔劉備,張邈從布,使其弟超將家屬保雍丘。秋八月,圍雍丘。 ……十二月,雍丘潰,超自殺。夷邈三族。邈詣袁術請救,為其眾所殺,兗州平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呂布傳》:二年間,太祖乃盡複收諸城,擊破佈於鉅野。布東奔劉備。邈從布,留超將家屬屯雍丘。太祖攻圍數月,屠之,斬超及其家。邈詣袁術請救未至,自為其兵所殺。

卻說呂布正走,逢諸將皆回,陳宮亦已尋著。布曰:“吾軍雖少,尚可破曹。”遂再引軍來。

正是:“兵家勝敗真常事,卷甲重來未可知。”不知呂布勝負如何,且聽下文分解。


第十二回 陶恭祖三让徐州 曹孟德大破吕布
赵春阳 三国讲坛 今天

曹操正慌走间,正南上一彪军到,乃夏侯惇引军来救援,截住吕布大战。斗到黄昏时分,大雨如注,各自引军分散。操回寨,重赏典韦,加为领军都尉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典韦传》:拜韦都尉,引置左右,将亲兵数百人,常绕大帐。

却说吕布到寨,与陈宫商议。宫曰:“濮阳城中有富户田氏,家僮千百,为一郡之巨室。可令彼密使人往操寨中下书,言吕温侯残暴不仁,民心大怨,今欲移兵黎阳,止有高顺在城内,可连夜进兵,我为内应。操若来,诱之入城,四门放火,外设伏兵,曹操虽有经天纬地之才,到此安能得脱也?”吕布从其计,密谕田氏,使人径到操寨。

操因新败,正在踌躇,忽报田氏人到,呈上密书云:“吕布已往黎阳,城中空虚,万望速来,当为内应。城上插白旗,大书‘义’字,便是暗号。”操大喜曰:“天使吾得濮阳也。”重赏来人,一面收拾起兵。刘晔曰:“布虽无谋,陈宫多计,只恐其中有诈,不可不防。明公欲去,当分三军为三队,两队伏城外接应,一队入城方可。”操从其言,分军三队,来至濮阳城下。操先往观之,见城上遍竖旗幡,西门角上有一“义”字白旗,心中暗喜。是日午牌,城门开处,两员将引军出战,前军侯成,后军高顺。操即使典韦出马,直取侯成。侯成抵敌不过,回马望城中走。韦赶到吊桥边,高顺亦拦当不住,都退入城中去了。内有数军人,乘势混过阵来见操,说是田氏之使,呈上密书,约云:“今夜初更时分,城上鸣锣为号,便可进兵,某当献门。”操拨夏侯惇引军在左,曹洪引军在右,自己引夏侯渊、李典、乐进、典韦四将,率兵入城。李典曰:“主公且在城外,容某等先入城去。”操喝曰:“我不自往,谁肯向前!”遂当先领兵直入。时约初更,月光未上,只听得西门上吹蠃壳声,喊声忽起,门上火把燎乱,城门大开,吊桥放落。曹操争先拍马而入,直到州衙。路上不见一人。操知是计,忙拨回马,大叫退兵。州衙中一声炮响,四门烈火轰天而起,金鼓齐鸣,喊声如江翻海沸。东巷内转出张辽,西巷内转出臧霸,夹攻掩杀。操走北门,道旁转出郝萌、曹性,又杀一阵。操急走南门,高顺、侯成拦住。典韦怒目咬牙,冲杀出去,高顺、侯成倒走出城。典韦杀离吊桥,回头不见了曹操,翻身复杀入城来,门下撞着李典。典韦问:“主公何在?”典曰:“我亦寻不见。”韦曰:“汝在城外催救军,我入去寻主公。”李典去了。典韦杀入城中,寻觅不见,再杀出城。壕边撞着乐进,进曰:“主公何在?”韦曰:“我往复两遭,寻觅不见。”进曰:“同杀入去救主。”两人到门边,城上火炮滚下,乐进马不能入。典韦冲烟突火,又杀入去,到处寻觅。

却说曹操见典韦杀出去了,四下里人马截来,不得出南门,再转北门,火光里正撞见吕布挺戟跃马而来。操以手掩面,加鞭纵马竟过。吕布从后拍马赶来,将戟于曹盔上一击,问曰:“曹操何在?”操反指曰:“前面骑黄马者是他。”吕布听说,弃了曹操,纵马向前追赶。曹操拨转马头,望东门而去,正逢典韦。韦拥护曹操,杀条血路,到城门边。火焰甚盛,城上推下柴草,遍地都是火。韦用戟拨开,飞马冒烟突火先出,曹操随后亦出。方到门道边,城门上崩下一条火梁来,正打着曹操战马后胯,那马扑地倒了。操用手托梁,推放地上,手臂须发尽被烧伤。典韦回马来救,恰好夏侯渊亦到,两个同救起曹操,突火而出。操乘渊马,典韦杀条大路而走,直混战到天明,操方回寨。

众将拜伏问安,操仰面笑曰:“误中匹夫之计,吾必当报之。”郭嘉曰:“计可速发。”操曰:“今只将计就计,诈言我被火伤,已经身死,布必引兵来攻。我伏兵于马陵山中,候其兵半渡而击之,布可擒矣。”嘉曰:“真良策也。”于是令军士挂孝发丧,诈言操死。早有人来濮阳报吕布,说曹操被火烧伤肢体,到寨身死。布随点起军马,杀奔马陵山来。将到曹寨,一声鼓响,伏兵四起。吕布死战得脱,折了好些人马,败回濮阳,坚守不出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布出兵战,先以骑犯青州兵。青州兵奔,太祖陈乱,驰突火出,坠马,烧左手掌。司马楼异扶太祖上马,遂引去。未至营止,诸将未与太祖相见,皆怖。太祖乃自力劳军,令军中促为攻具,进复攻之,与布相守百余日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注引袁炜《献帝春秋》:太祖围濮阳,濮阳大姓田氏为反间,太祖得入城。烧其东门,示无反意。及战,军败。布骑得太祖而不知是,问曰:“曹操何在?”太祖曰:“乘黄马走者是也。”布骑乃释太祖而追黄马者。门火犹盛,太祖突火而出。

是年,蝗虫忽起,食尽禾稻。关东一境,每谷一斛,值钱五千贯。人民相食。曹操因军中粮尽,引兵回鄄城暂住。吕布亦引兵出屯山阳就食。因此二处权且罢兵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蝗虫起,百姓大饿,布粮食亦尽,各引去。秋九月,太祖还鄄城。布到乘氏,为其县人李进所破,东屯山阳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吕布传》:太祖引军还,与布战于濮阳,太祖军不利,相持百余日。是时岁旱、虫蝗、少谷,百姓相食,布东屯山阳。

却说陶谦在徐州,时年已六十三岁,忽然染病。看看沉重,请麋竺、陈登议事。竺曰:“曹兵之去,止为吕布袭兖州故也。今因岁荒罢兵,来春又必至矣。府君两番欲让位与刘玄德时,府君尚强健,故玄德不肯受,今病已沉重,正可就此与之,玄德不肯辞矣。”谦大喜,使人来小沛,请刘玄德商议军务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糜竺传》:谦卒,竺奉谦遗命,迎先主于小沛。

玄德引关、张,带十数骑到徐州。陶谦教请入卧内。玄德问安毕,谦曰:“请玄德公来,不为别事,止因老夫病已危笃,朝夕难保,万望明公怜汉家城池为重,受取徐州牌印,老夫死亦瞑目矣。”玄德曰:“君有二子,何不传之?”谦曰:“长子商,次子应,其才皆不堪任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陶谦传》:谦二子:商、应,皆不仕。

老夫死后,犹望明公教诲,切勿令掌州事。”玄德曰:“备一身安能当此大任?”谦曰:“某举一人,可为公辅,系北海人,姓孙名乾字公祐。此人可使为从事。”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孙乾传》:孙乾字公祐,北海人也。先主领徐州,辟为从事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孙乾传》注引《郑玄传》:玄荐乾于州。乾被辟命,玄所举也。

又谓麋竺曰:“刘公当世人杰,汝当善事之。”玄德终是推托。陶谦以手指心而死。众军举哀毕,即捧牌印交送玄德。玄德固辞。次日,徐州百姓拥挤府前,哭拜曰:“刘使君若不领此郡,我等皆不能安生矣。”关张二公亦再三相劝,玄德乃许权领徐州事,使孙乾、麋竺为辅,陈登为幕官,尽取小沛军马入城,出榜安民,一面安排丧事。玄德与大小军士尽皆挂孝,大设祭奠。祭毕,葬于黄河之原,将陶谦遗表申奏朝廷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:谦病笃,谓别驾麋竺曰:“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。”谦死,竺率州人迎先主,……先主遂领徐州。

操在鄄城,知陶谦已死,刘玄德领徐州牧,大怒曰:“我仇未报,汝不费半箭之功,坐得徐州。吾必先杀刘备,后戮谦尸,以雪先君之怨。”即传号令,克日起兵,去打徐州。荀彧入谏曰:“昔高祖保关中,光武据河内,皆深根固本,以正天下,进足以胜敌,退足以坚守,故虽有困,终济大业。明公本首事兖州,河济乃天下之要地,是亦昔之关中、河内也。今若取徐州,多留兵则不足用,少留兵则吕布乘虚寇之,是无兖州也。若徐州不得,明公安所归乎?今陶谦虽死,已有刘备守之;徐州之民既已服备,必助备死战。明公弃兖州而取徐州,是弃大而就小,去本而求末,以安而易危也。愿熟思之。”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荀彧传》:陶谦死,太祖欲遂取徐州,还乃定布。彧曰:“昔高祖保关中,光武据河内,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,进足以胜敌,退足以坚守,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。将军本以兗州首事,平山东之难,百姓无不归心悦服。且河、济,天下之要地也,今虽残坏,犹易以自保,是亦将军之关中、河内也,不可以不先定。今以破李封、薛兰,若分兵东击陈宫,宫必不敢西顾,以其间勒兵收熟麦,约食畜谷,一举而布可破也。破布,然后南结扬州,共讨袁术,以临淮、泗。若舍布而东,多留兵则不足用,少留兵则民皆保城,不得樵采。布乘虚寇暴,民心益危,唯鄄城、范、卫可全,其余非己之有,是无兗州也。若徐州不定,将军当安所归乎?且陶谦虽死,徐州未易亡也。彼惩往年之败,将惧而结亲,相为表里。今东方皆以收麦,必坚壁清野以待将军,将军攻之不拔,略之无获,不出十日,则十万之众未战而自困耳。前讨徐州,威罚实行,其子弟念父兄之耻,必人自为守,无降心,就能破之,尚不可有也。夫事固有弃此取彼者,以大易小可也,以安易危可也,权一时之势,不患本之不固可也。今三者莫利,原将军熟虑之。”太祖乃止。

操曰:“今岁荒乏粮,军士坐守于此,终非良策。”彧曰:“不如东略陈地,使军就食汝南、颍州。黄巾余党何仪、黄邵等劫掠州郡,多有金帛粮食。此等贼徒,又容易破,破而取其粮,以养三军。朝廷喜,百姓悦,乃顺天之事也。”操喜,从之,乃留夏侯惇、曹仁守鄄城等处,自引兵先略陈地,次及汝、颍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兖州平,遂东略陈地。

黄巾何仪、黄邵知曹兵到,引众来迎,会于羊山。时贼兵虽众,都是狐群狗党,并无队伍行列。操令强弓硬弩射住,令典韦出马。何仪令副元帅出战,不三合,被典韦一戟刺于马下。操引众乘势赶过羊山下寨。次日,黄邵自引军来,阵圆处,一将步行出战,头裹黄巾,身披绿袄,手提铁棒,大叫:“我乃截天夜叉何曼也!谁敢与我厮斗?”曹洪见了,大喝一声,飞身下马,提刀步出。两下向阵前厮杀四五十合,胜负不分。曹洪诈败而走,何曼赶来。洪用拖刀背砍计,转身一盤,砍中何曼,再复一刀杀死。李典乘势飞马,直入贼阵。黄邵不及提备,被李典生擒活捉过来。曹兵掩杀贼众,夺其金帛粮食无数。何仪势孤,引数百骑奔走葛陂。正行之间,山背后撞出一军,为头一个壮士,身长八尺,腰大十围,手提大刀,截住去路。何仪挺枪出迎,只一合,被那壮士活挟过去。余众着忙,皆下马受缚,被壮士尽驱入葛陂坞中。

却说典韦追袭何仪到葛陂,壮士引军迎住。典韦曰:“汝亦黄巾贼耶?”壮士曰:“黄巾数百骑,尽被我擒在坞内。”韦曰:“何不献出?”壮士曰:“你若赢得手中宝刀,我便献出。”韦大怒,挺双戟向前来战。两个从辰至午,不分胜负,各自少歇。不一时,那壮士又出搦战,典韦亦出,直战到黄昏,各因马乏暂止。典韦手下军士飞报曹操。操大惊,忙引众将来看。次日,壮士又出搦战。操见其人威风凛凛,心中暗喜,分付典韦:“今日且诈败。”韦领命出战,战到三十合,败走回阵。壮士赶到阵门中,弓弩射回。操急引军退五里,密使人掘下陷坑,暗伏钩手。次日,再令典韦引百余骑出。壮士笑曰:“败将何敢复来?”便纵马接战。典韦略战数合,便回马走。壮士只顾望前赶来,不提防连人带马都落于陷坑之内,被钩手缚来见曹操。操忙下帐,叱退军士,亲解其缚,急取衣衣之,命坐。问其乡贯姓名,壮士曰:“我乃谯国谯县人也,姓许名褚字仲康。向遭寇乱,聚宗族数百人,筑坚壁于坞中以御之。一日寇至,吾令众人多取石子准备,吾亲自飞石击之,无不中者,寇乃退去。又一日寇至,坞中无粮,遂与贼和,约以耕牛换米,米已送到,贼驱牛至坞外。牛皆奔走回还,被我双手掣二牛尾,倒行百余步。贼大惊,不敢取牛而走。因此保守此处无事。”操曰:“吾闻大名久矣,还肯降否?”褚曰:“固所愿也。”遂招引宗族数百人俱降。操拜许褚为都尉,赏劳甚厚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许褚传》:许褚字仲康,谯国谯人也。长八尺余,腰大十围,容貌雄毅,勇力绝人。汉末,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,共坚壁以御寇。时汝南葛陂贼万余人攻褚壁,褚众少不敌,力战疲极。兵矢尽,乃令壁中男女,聚治石如杅斗者置四隅。褚飞石掷之,所值皆摧碎。贼不敢进。粮乏,伪与贼和,以牛与贼易食,贼来取牛,牛辄奔还。褚乃出陈前,一手逆曳牛尾,行百余步。贼众惊,遂不敢取牛而走。由是淮、汝、陈、梁间,闻皆畏惮之。太祖徇淮、汝,褚以众归太祖。太祖见而壮之曰:“此吾樊哙也。”即日拜都尉,引入宿卫。诸从褚侠客,皆以为虎士。

随将何仪、黄邵斩讫。汝、颍悉平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汝南、颍川黄巾何仪、刘辟、黄邵、何曼等,众各数万,初应袁术,又附孙坚。二月,太祖进军讨破之,斩邵等,仪及其众皆降。

曹操班师,曹仁、夏侯惇接见,言近日细作报说:兖州薛兰、李封军士皆出掳掠,城邑空虚,可引得胜之兵攻之,一鼓可下。操遂引军,径奔兖州。薛兰、李封出其不意,只得引兵出可下。许褚曰:“某愿取此二人,以为贽见之礼。”操大喜,遂令出战。李封使画戟,向前来迎。交马两合,许褚斩封于马下。薛兰急走回阵,吊桥边李典拦住。薛兰不敢回城,引军投巨野而去,却被吕虔飞马赶来,一箭射于马下,军皆溃散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夏,布将薛兰、李封屯钜野,太祖攻之,布救兰,兰败,布走,遂斩兰等。

曹操复得兖州,程昱便请进兵取濮阳。操令许褚、典韦为先锋,夏侯惇、夏侯渊为左军,李典、乐进为右军,操自领中军,于禁、吕虔为合后。兵至濮阳,吕布欲自将出迎。陈宫谏:“不可出战,待众将聚会后方可。”吕布曰:“吾怕谁来?”遂不听宫言,引兵出阵,横戟大骂。许褚便出,斗二十合,不分胜负。操曰:“吕布非一人可胜。”便差典韦助战。两将夹攻,左边夏侯惇、夏侯渊,右边李典、乐进齐到,六员将共攻吕布。布遮拦不住,拨马回城。城上田氏见布败回,急令人拽起吊桥。布大叫开门,田氏曰:“我已降曹将军矣。”布大骂,引军奔定陶而去。陈宫急开东门,保护吕布老小出城。操遂得濮阳,恕田氏旧日之罪。刘晔曰:“吕布乃猛虎也,今日困乏,不可少容。”操令刘晔等守濮阳,自己引军,赶至定陶。

时吕布与张邈、张超尽在城中,高顺、张辽、臧霸、侯成,巡海打粮未回。操军至定陶,连日不战,引军退四十里下寨。正值济郡麦熟,操即令军割麦为食。细作报知吕布,布引军赶来。将近操寨,见左边一望林木茂盛,恐有伏兵而回。操知布军回去,乃谓诸将曰:“布疑林中有伏兵耳。可多插旌旗于林中,以疑之。寨西一带,长堤无水,可尽伏精兵。明日吕布必来烧林,堤中军断其后,布可擒矣。”于是止留鼓手五十人,于寨中擂鼓,将村中掳来男女,在寨呐喊。精兵多伏堤中。

却说吕布回报陈宫,宫曰:“操多诡计,不可轻敌。”布曰:“吾用火攻,可破伏兵。”乃留陈宫、高顺守城,布次日引大军来,遥见林中有旗,驱兵大进,四面放火,竟无一人。欲投寨中,却闻鼓声大震。正自疑惑不定,忽然寨后一彪军出,吕布纵马赶来。炮响处,堤内伏兵尽出,夏侯惇、夏侯渊、许褚、典韦、李典、乐进,骤马杀来。吕布料敌不过,落荒而走。从将成廉被乐进一箭射死。布军三停,去了二停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注引《魏书》:于是兵皆出取麦,在者不能千人,屯营不固。太祖乃令妇人守陴,悉兵拒之。屯西有大堤,其南树木幽深。布疑有伏,乃相谓曰:“曹操多谲,勿入伏中。”引军屯南十余里。明日复来,太祖隐兵堤里,出半兵堤外。布益进,乃令轻兵挑战,既合,伏兵乃悉乘堤,步骑并进,大破之,获其鼓车,追至其营而还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进至下邳,布自将骑逆击。大破之,获其骁将成廉。

败军回报陈宫,宫曰:“空城难守,不若急去。”遂与高顺保着吕布老小,弃定陶而走。曹操将得胜之兵杀入城中,势如劈竹。张超自焚,张邈投袁术去了。山东一境,尽被曹操所得,安民修城,不在话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二年春,袭定陶。……布复从东缗与陈宫将万余人来战,时太祖兵少,设伏,纵奇兵击,大破之。布夜走,太祖复攻,拔定陶,分兵平诸县。布东奔刘备,张邈从布,使其弟超将家属保雍丘。秋八月,围雍丘。……十二月,雍丘溃,超自杀。夷邈三族。邈诣袁术请救,为其众所杀,兖州平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吕布传》:二年间,太祖乃尽复收诸城,击破布于钜野。布东奔刘备。邈从布,留超将家属屯雍丘。太祖攻围数月,屠之,斩超及其家。邈诣袁术请救未至,自为其兵所杀。

却说吕布正走,逢诸将皆回,陈宫亦已寻着。布曰:“吾军虽少,尚可破曹。”遂再引军来。

正是:“兵家胜败真常事,卷甲重来未可知。”不知吕布胜负如何,且听下文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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