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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回 奪冀州袁尚爭鋒 決漳河許攸獻計表 [複製鏈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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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21-2-23 14:52:30 來自手機 |只看該作者 |倒序瀏覽
第三十二回 奪冀州袁尚爭鋒 決漳河許攸獻計表
趙春陽 三國講壇



卻說袁尚自斬史渙之後,自負其勇,不待袁譚等兵至,自引兵數万出黎陽,與曹軍前隊相迎。張遼當先出馬。袁尚挺槍來戰,不三合,架隔遮攔不住,大敗而走。張遼乘勢掩殺。袁尚不能主張,急急引軍奔回冀州。袁紹聞袁尚敗回,又受了一驚,舊病復發,吐血數鬥,昏倒在地。劉夫人慌救入臥內,病勢漸危。劉夫人急請審配、逢紀,直至袁紹榻前,商議後事。紹但以手指而不能言。劉夫人曰:“尚可繼後嗣否?”紹點頭。審配便就榻前寫了遺囑。紹翻身大叫一聲,又吐血鬥餘而死。後人有詩曰:“累世公卿立大名,少年意氣自縱橫。空招俊傑三千客,漫有英雄百萬兵。羊質虎皮功不就,鳳毛雞膽事難成。更憐一種傷心處,家難徒延兩弟兄。”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冀州城邑多叛,紹复擊定之。自軍敗後發病,七年,憂死。紹愛少子尚,貌美,欲以為後而未顯。審配、逢紀與辛評、郭圖爭權,配、紀與尚比,評、圖與譚比。眾以譚長,欲立之。配等恐譚立而評等為己害,緣紹素意,乃奉尚代紹位。

袁紹既死,審配等主持喪事。劉夫人便將袁紹所愛寵妾五人盡行殺害,又恐其陰魂於九泉之下再與紹相見,乃髡其發、刺其面、毀其屍,其妒惡如此。袁尚恐寵妾家屬為害,並收而殺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注引《典論》:譚長而惠,尚少而美。紹妻劉氏愛尚,數稱其才,紹亦奇其貌,欲以為後,未顯而紹死。劉氏性酷妒,紹死,殭屍未殯,寵妾五人,劉盡殺之。以為死者有知,當複見紹於地下,乃髡頭墨面以毀其形。尚又為盡殺死者之家。

審配、逢紀立袁尚為大司馬將軍,領冀、青、幽、並四州牧,遣書報喪。

此時袁譚已發兵離青州,知父死,便與郭圖、辛評商議。圖曰:“主公不在冀州,審配、逢紀必立顯甫為主矣,當速行。”辛評曰:“審、逢二人必預定機謀,今若速往,必遭其禍。”袁譚曰:“若此當如何?”郭圖曰:“可屯兵城外,觀其動靜。某當親往察之。”譚依言。

郭圖遂入冀州,見袁尚。禮畢,尚問:“兄何不至?”圖曰:“因抱病在軍中,不能相見。”尚曰:“吾受父親遺命,立我為主,加兄為車騎將軍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譚至,不得立,自號車騎將軍。由是譚、尚有隙。

目下曹軍壓境,請兄為前部,吾隨後便調兵接應也。 ”圖曰:“軍中無人商議良策,願乞審正南、逢元圖二人為輔。 ”尚曰:“吾亦欲仗此二人,早晚畫策,如何離得? ”圖曰:“然則於二人內遣一人去何如? ”尚不得已,乃命二人拈鬮,拈著者便去。逢紀拈著,尚即命逢紀齎印綬,同郭圖赴袁譚軍中。紀隨圖至譚軍,見譚無病,心中不安,獻上印綬。譚大怒,欲斬逢紀。郭圖密諫曰:“今曹軍壓境,且只款留逢紀在此,以安尚心。待破曹之後,卻來爭冀州不遲。 ”譚從其言,即使拔寨起行,前至黎陽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紹自軍破後,發病歐血,夏五月死。小子尚代,譚自號車騎將軍,屯黎陽。

與曹軍相抵,譚遣大將汪昭出戰,操遣徐晃迎敵。二將戰不數合,徐晃一刀斬汪昭於馬下。曹軍乘勢掩殺,譚軍大敗。譚收敗軍入黎陽,遣人求救於尚。尚與審配計議,只發兵五千餘人相助。曹操探知救軍已到,遣樂進、李典引兵於半路接著,兩頭圍住盡殺之。袁譚知尚止撥兵五千,又被半路坑殺,大怒,乃喚逢紀責罵。紀曰:“容某作書致主公,求其親自來救。”譚即令作書,遣人到冀州致袁尚。尚與審配共議。配曰:“郭圖多謀,前次不爭而去者,為曹軍在境也。今若破曹,必來爭冀州矣。不如不發救兵,借操之力以除之。”尚從其言,不肯發兵。使者回報。譚大怒,立斬逢紀,議欲降曹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太祖北征譚、尚,譚軍黎陽。尚少與譚兵,而使逢紀從譚。譚求益兵,配等議不與。譚怒,殺紀。

早有細作密報袁尚。尚與審配議曰:“使譚降曹,並力來攻,則冀州危矣。”乃留審配,並大將蘇由固守冀州,自領大軍來黎陽救譚。尚問:“軍中誰敢為前部?”大將呂曠、呂翔兄弟二人願去。尚點兵三萬,使為先鋒,先至黎陽。譚聞尚自來,大喜,遂罷降曹之議。譚屯兵城中,尚屯兵城外,為犄角之勢。不一日,袁熙、高幹皆領軍到城外,屯兵三處,每日出兵,與操相持。尚屢敗,操兵屢勝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秋九月,公徵之,連戰。譚、尚數敗退,固守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太祖渡河攻譚,譚告急於尚。尚欲分兵益譚,恐譚遂奪其眾,乃使審配守鄴,尚自將兵助譚,與太祖相拒於黎陽。

至建安八年春二月,操分路攻打,袁譚、袁熙、袁尚、高幹皆大敗,棄黎陽而走。操引兵追至冀州。譚與尚入城堅守,熙與乾離城三十里下寨,虛張聲勢。操兵連日攻打不下。郭嘉進曰:“袁氏廢長立幼,而兄弟之間,權力相並,各自樹黨,急之則相救,緩之則相爭。不如舉兵南向荊州,征討劉表,以候袁氏兄弟之變;變成而後擊之,可一舉而定也。”操善其言,命賈詡為太守,守黎陽,曹洪引兵守官渡。操引大軍向荊州進兵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八年春三月,攻其郭,乃出戰,擊,大破之,譚、尚夜遁。夏四月,進軍鄴。五月還許,留賈信屯黎陽。八月,公徵劉表,軍西平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自九月至二月,大戰城下,譚、尚敗退,入城守。太祖將圍之,乃夜遁。追至鄴,收其麥,拔陰安,引軍還許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郭嘉傳》:從破袁紹,紹死,又從討譚、尚於黎陽,連戰數克。諸將欲乘勝遂攻之,嘉曰:“袁紹愛此二子,莫適立也。有郭圖、逢紀為之謀臣,必交鬥其間,還相離也。急之則相持,緩之而後爭心生。不如南向荊州若徵劉表者,以待其變;變成而後擊之,可一舉定也。”太祖曰:“善。”乃南征。

譚、尚聽知曹軍自退,遂相慶賀。袁熙、高干各自辭去。袁譚與郭圖、辛評議曰:“我為長子,反不能承父業。尚乃繼母所生,反成大爵,心實不甘。”圖曰:“主公可勒兵城外,只做請顯甫、審配飲酒,伏刀斧手殺之,大事定矣。”譚從其言。適別駕王修自青州來,譚將此計告之。修曰:“兄弟者,左右手也。今與他人爭鬥,斷其右手而曰我必勝,安可得乎?夫棄兄弟而不親,天下其誰親之?彼讒人離間骨肉,以求一朝之利,願塞耳勿聽也。”譚怒,叱退王修,使人去請袁尚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王修傳》:譚复欲攻尚,修諫曰:“兄弟還相攻擊,是敗亡之道也。”譚不悅,然知其志節。後又問修:“計安出?”修曰:“夫兄弟者,左右手也。譬人將鬥而斷其右手,而曰我必勝,若是者可乎?夫棄兄弟而不親,天下其誰親之!屬有讒人,固將交鬥其間,以求一朝之利,原明使君塞耳勿聽也。若斬佞臣數人,復相親睦,以御四方,可以橫行天下。 ”譚不聽,遂與尚相攻擊。

尚與審配商議。配曰:“此必郭圖之計也。主公若往,必遭奸計。不如乘勢攻之。”袁尚依言,便披掛上馬,引兵五萬出城。袁譚見袁尚引軍來,情知事泄,亦即披掛上馬,與尚交鋒。尚見譚大罵。譚亦罵曰:“汝藥死父親,篡奪爵位,今又來殺兄耶?”二人親自交鋒,袁譚大敗。尚親冒矢石,衝突掩殺。譚引敗軍奔平原,尚收兵還。袁譚與郭圖再議進兵,令岑璧為將,領兵前來。尚自引兵出冀州。兩陣對圓,旗鼓相望。璧出罵陣。尚欲自戰,大將呂曠拍馬舞刀,來戰岑璧。二將戰不數合,曠斬岑璧於馬下。譚兵又敗,再奔平原。審配勸尚進兵,追至平原。譚抵當不住,退入平原,堅守不出。尚三面圍城攻打。

譚與郭圖計議,圖曰:“今城中糧少,彼軍方銳,勢不相敵。愚意可遣人投降曹操,使操將兵攻冀州,尚必還救,將軍引兵夾擊之,尚可擒矣。若操擊破尚軍,我因而斂其軍實以拒操。操軍遠來,糧食不繼,必自退去。我可以仍據冀北,以圖進取也。”譚從其言,問曰:“何人可為使?”圖曰:“辛評之弟辛毗,字佐治,見為平原令。此人乃能言之士,可命為使。”譚即召辛毗,毗欣然而至。譚修書付毗,使三千軍送毗出境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辛毗傳》:辛毗字佐治,潁川陽翟人也。其先建武中,自隴西東遷。毗隨兄評從袁紹。太祖為司空,闢毗,毗不得應命。及袁尚攻兄譚於平原,譚使毗詣太祖求和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辛毗傳》注引《英雄記》:譚、尚戰於外門,譚軍敗奔北。郭圖說譚曰:“今將軍國小兵少,糧匱勢弱,顯甫之來,久則不敵。愚以為可呼曹公來擊顯甫。曹公至,必先攻鄴,顯甫還救。將軍引兵而西,自鄴以北皆可虜得。若顯甫軍破,其兵奔亡,又可斂取以拒曹公。曹公遠僑而來,糧餉不繼,必自逃去。比此之際,趙國以北皆我之有,亦足與曹公為對矣。不然,不諧。”譚始不納,後遂從之。問圖:“誰可使?”圖答:“辛佐治可。”譚遂遣毗詣太祖。

毗星夜齎書,往見曹操。時操屯軍西平伐劉表,表遣玄德引兵為前部以迎之。未及交鋒,辛毗到操寨,見操,禮畢,操問其來意。毗具言袁譚相求之意,呈上書信。操看書畢,留辛毗於寨中,聚文武計議。程昱曰:“袁譚被袁尚攻擊太急,不得已而來降,不可准信。”呂虔、滿寵亦曰:“丞相即引兵至此,安可複舍表而助譚?”荀攸曰:“三公之言未善。以愚意度之,天下方有事,而劉表坐保江漢之間,不敢展足,其無四方之志可知矣。袁氏據四州之地,帶甲數十萬。若二子和睦,共守成業,天下事未可知也。今乘其兄弟相攻,勢窮而投我。我提兵先除袁尚,後觀其變,並滅袁譚,天下定矣。此機會不可失也。”操大喜,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荀攸傳》:七年,從討袁譚、尚於黎陽。明年,太祖方徵劉表,譚、尚爭冀州。譚遣辛毗乞降請救,太祖將許之,以問群下。群下多以為表強,宜先平之,譚、尚不足憂也。攸曰:“天下方有事,而劉表坐保江、漢之間,其無四方志可知矣。袁氏據四州之地,帶甲十萬,紹以寬厚得眾,借使二子和睦以守其成業,則天下之難未息也。今兄弟遘惡,此勢不兩全。若有所並則力專,力專則難圖也。及其亂而取之,天下定矣,此時不可失也。”太祖曰:“善。”乃許譚和親,遂還擊破尚。

便邀辛毗飲酒,謂之曰:“袁譚之降,真耶詐耶?袁尚之兵,果可必勝耶?”毗對曰:“明公勿問真與詐也,只論其勢可耳。袁氏連年喪敗,兵革疲於外,謀臣誅於內,兄弟讒隙,國分為二。加之饑饉並臻,天災人困,無問智愚,皆知土崩瓦解,此乃天滅袁氏之時也。今明公提兵攻鄴,袁尚不還救,則失巢穴;若還救,則譚踵襲其後。以明公之威,擊疲憊之眾,如迅風之掃秋葉也。不此之圖,而伐荊州,荊州豐樂之地,國和民順,未可搖動。況四方之患,莫大於河北;河北既平,則霸業成矣。願明公詳之。”操大喜曰:“恨與辛佐治相見之晚也。”即日督軍還取冀州。玄德恐操有計,不敢追襲,引兵自回荊州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辛毗傳》:太祖將徵荊州,次於西平。毗見太祖致譚意,太祖大悅。後數日,更欲先平荊州,使譚、尚自相弊。他日置酒,毗望太祖色,知有變,以語郭嘉。嘉白太祖,太祖謂毗曰:“譚可信?尚必可克不?”毗對曰:“明公無問信與詐也,直當論其勢耳。袁氏本兄弟相伐,非謂他人能間其間,乃謂天下可定於己也。今一旦求救於明公,此可知也。顯甫見顯思困而不能取,此力竭也。兵革敗於外,謀臣誅於內,兄弟讒鬩,國分為二;連年戰伐,而介冑生蟣虱,加以旱蝗,饑饉並臻,國無囷倉,行無裹糧,天災應於上,人事困於下,民無愚智,皆知土崩瓦解,此乃天亡尚之時也。兵法稱有石城湯池帶甲百萬而無粟者,不能守也。今往攻鄴,尚不還救,即不能自守。還救,即譚踵其後。以明公之威,應困窮之敵,擊疲弊之寇,無異迅風之振秋葉矣。天以袁尚與明公,明公不取而伐荊州。荊州豐樂,國未有釁。仲虺有言:'取亂侮亡。'方今二袁不務遠略而內相圖,可謂亂矣;居者無食,行者無糧,可謂亡矣。朝不謀夕,民命靡繼,而不綏之,欲待他年;他年或登,又自知亡而改修厥德,失所以用兵之要矣。今因其請救而撫之,利莫大焉。且四方之寇,莫大於河北;河北平,則六軍盛而天下震。”太祖曰:“善。”乃許譚平,次於黎陽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八月,公徵劉表,軍西平。公之去鄴而南也,譚、尚爭冀州,譚為尚所敗,走保平原。尚攻之急,譚遣辛毗乞降請救。諸將皆疑,荀攸勸公許之,公乃引軍還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譚、尚遂舉兵相攻,譚敗奔平原。尚攻之急,譚遣辛毗詣太祖請救。太祖乃還救譚。

卻說袁尚知曹軍渡河,急急引軍還鄴,命呂曠、呂翔斷後。袁譚見尚退軍,乃大起平原軍馬,隨後趕來。行不到數十里,一聲炮響,兩軍齊出,左邊呂曠,右邊呂翔,兄弟二人截住袁譚。譚勒馬告二將曰:“吾父在日,吾並未慢待二將軍,今何從吾弟而見逼耶?”二將聞言,乃下馬降譚。譚曰:“勿降我,可降曹丞相。”二軍因隨譚歸營。譚候操軍至,引二將軍見操。操大喜,以女許譚為妻,即令呂曠、呂翔為媒。譚請操攻取冀州。操曰:“方今糧草不接,搬運勞苦,我由濟河遏淇水,入白溝,以通糧道,然後進兵。”令譚且居平原。操引軍退屯黎陽,封呂曠、呂翔為列侯,隨軍聽用。郭圖謂袁譚曰:“曹操以女許婚,恐非真意。今又封賞呂曠、呂翔,帶去軍中,此乃牢籠河北人心,後必終為我禍。主公可刻將軍印二顆,暗使人送與二呂,令作內應。待操破了袁尚,可乘便圖之。”譚依言,遂刻將軍印二顆,暗送與二呂。二呂受訖,徑將印來禀曹操。操大笑曰:“譚暗送印者,欲汝等為內助,待我破袁尚之後,就中取事耳。汝等且權受之,我自有主張。”自此曹操便有殺譚之心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注引《魏書》:譚之圍解,陰以將軍印綬假曠。曠受印送之,公曰:“我固知譚之有小計也。欲使我攻尚,得以其閒略民聚眾,尚之破,可得自強以乘我弊也。尚破我盛,何弊之乘乎?”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冬十月,到黎陽,為子整與譚結婚。尚聞公北,乃釋平原還鄴。東平呂曠、呂翔叛尚,屯陽平,率其眾降,封為列侯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太祖乃還救譚,十月至黎陽。尚聞太祖北,釋平原還鄴。其將呂曠、呂翔叛尚歸太祖,譚复陰刻將軍印假曠、翔。太祖知譚詐,與結婚以安之,乃引軍還。

且說袁尚與審配商議:“今曹兵運糧入白溝,必來攻冀州,如奈之何?”配曰:“可發檄使武安長尹楷屯毛城,通上黨運糧道,令沮授之子沮鵠守邯鄲,遠為聲援。主公可進兵平原,急攻袁譚,先絕袁譚,然後破曹。”袁尚大喜,留審配與陳琳守冀州,使馬延、張顗二將為先鋒,連夜起兵攻打平原。譚知尚兵來近,告急於操。操曰:“吾今番必得冀州矣。”正說間,適許攸自許昌來,聞尚又攻譚,入見操曰:“丞相坐守於此,豈欲待天雷擊殺二袁乎?”操笑曰:“吾已料定矣。”遂令曹洪先進兵攻鄴,操自引一軍來攻尹楷。兵臨本境,楷引軍來迎。楷出馬,操曰:“許仲康安在?”許褚應聲而出,縱馬直取尹楷。楷措手不及,被許褚一刀斬於馬下。餘眾奔潰,操盡招降之,即勒兵取邯鄲。沮鵠進兵來迎。張遼出馬,與鵠交鋒。戰不數合,鵠大敗,遼從後追趕。兩馬相離不遠,遼急取弓射之,應弦落馬。操指揮軍馬掩殺,眾皆奔散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九年春正月,濟河,遏淇水入白溝以通糧道。二月,尚復攻譚,留蘇由、審配守鄴。公進軍到洹水,由降。既至,攻鄴,為土山、地道。武安長尹楷屯毛城,通上黨糧道。夏四月,留曹洪攻鄴,公自將擊楷,破之而還。尚將沮鵠守邯鄲,又擊拔之。

於是操引大軍前抵冀州,曹洪已近城下。操令三軍繞城築起土山,又暗掘地道以攻之。審配設計堅守,法令甚嚴。東門守將馮禮因酒醉,有誤巡警,配痛責之。馮禮懷恨,潛地出城降操。操問破城之策,禮曰:“突門內土厚,可掘地道而入。”操便命馮禮引三百壯士,夤夜掘地道而入。卻說審配自馮禮出降之後,每夜親自登城,點視軍馬。當夜在突門閣上,望見城外無燈火,配曰:“馮禮必引兵從地道而入也。”急喚精兵運石,擊突閘門。門閉,馮禮及三百壯士皆死於土內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尚使審配、蘇由守鄴,復攻譚平原。太祖進軍將攻鄴,到洹水,去鄴五十里,由欲為內應,謀洩,與配戰城中,敗,出奔太祖。太祖遂進攻之,為地道,配亦於內作塹以當之。配將馮禮開突門,內太祖兵三百餘人,配覺之,從城上以大石擊突中柵門,柵門閉,入者皆沒。

操折了這一場,遂罷地道之計,退軍於洹水之上,以候袁尚回兵。袁尚攻平原,聞曹操已破尹楷、沮鵠,大軍圍困冀州,乃掣兵回救。部將馬延曰:“從大路去,曹操必有伏兵。可取小路,從西山出滏水口,去劫曹營,必解圍也。”尚從其言,自領大軍先行,令馬延與張顗斷後。早有細作去報曹操。操曰:“彼若從大路上來,吾當避之;若從西山小路而來,一戰可擒也。吾料袁尚必舉火為號,令城中接應,吾可分兵擊之。”於是分撥已定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秋七月,尚還救鄴,諸將皆以為“此歸師,人自為戰,不如避之”。公曰:“尚從大道來,當避之;若循西山來者,此成禽耳。

卻說袁尚出滏水界口,東至陽平,屯軍陽平亭,離冀州十七里,一邊靠著滏水。尚令軍士堆積柴薪乾草,至夜焚燒為號,遣主簿李孚扮作曹軍都督,直至城下,大叫開門。審配認得是李孚聲音,放入城中,說袁尚已陳兵在陽平亭,等候接應。若城中兵出,亦舉火為號。配教城中堆草放火,以通音信。孚曰:“城中無糧,可發老弱殘兵並婦人出降,彼必不為備,我即以兵繼百姓之後出攻之。”配從其論。次日,城上豎起白旗,上寫“冀州百姓投降”。操曰:“此是城中無糧,教老弱百姓出降,後必有兵出也。”操教張遼、徐晃各引三千軍馬,伏於兩邊。操自乘馬張麾蓋至城下,果見城門開處,百姓扶老攜幼,手持白旗而出。百姓才出盡,城中兵突出。操教將紅旗一招,張遼、徐晃兩路兵齊出亂殺,城中兵只得複回。操自飛馬趕來,到吊橋邊。城中弩箭如雨,射中操盔,險透其頂。眾將急救回陣。操更衣換馬,引眾將來攻尚寨。尚自迎敵。時各路軍馬一齊殺至,兩軍混戰,袁尚大敗。尚引敗兵退往西山下寨,令人催取馬延、張顗軍來,不知曹操已使呂曠、呂翔去招安二將。二將隨二呂來降,操亦封為列侯。即日進兵,攻打西山,先使二呂、馬延、張顗截斷袁尚糧道,尚情知西山守不住,夜走濫口。安營未定,四下火光並起,伏兵齊出。人不及甲,馬不及鞍,尚軍大潰,退走五十里,勢窮力極,只得遣豫州刺史陰夔至操營請降。操佯許之,卻連夜使張遼、徐晃去劫寨。尚盡棄印綬節鉞、衣甲輜重,望中山而逃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尚果循西山來,臨滏水為營。夜遣兵犯圍,公逆擊破走之,遂圍其營。未合,尚懼,遣故豫州刺史陰夔及陳琳乞降,公不許,為圍益急。尚夜遁,保祁山,追擊之。其將馬延、張顗等臨陳降,眾大潰,尚走中山。盡獲其輜重,得尚印綬節鉞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尚聞鄴急,將兵萬餘人還救之,依西山來,東至陽平亭,去鄴十七里,臨滏水,舉火以示城中,城中亦舉火相應。配出兵城北,欲與尚對決圍。太祖逆擊之,敗還,尚亦破走,依曲漳為營,太祖遂圍之。未合,尚懼,遣陰夔、陳琳乞降,不聽。尚還走濫口,進复圍之急,其將馬延等臨陳降,眾大潰,尚奔中山。盡收其輜重,得尚印綬、節鉞及衣物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賈逵傳》附《李孚傳》:建安中,袁尚領冀州,以孚為主簿。後尚與其兄譚爭鬥,尚出軍詣平原,留別駕審配守鄴城,孚隨尚行。會太祖圍鄴,尚還欲救鄴。行未到,尚疑鄴中守備少,复欲令配知外動止,與孚議所遣。孚答尚言:“今使小人往,恐不足以知外內,且恐不能自達。孚請自往。”尚問孚:“當何所得?”孚曰:“聞鄴圍甚堅,多人則覺,以為直當將三騎足矣。”尚從其計。孚自選溫信者三人,不語所之,皆敕使具脯糧,不得持兵仗,各給快馬。遂辭尚來南,所在止亭傳。及到梁淇,使從者斫問事杖三十枚,繫著馬邊,自著平上幘,將三騎,投暮詣鄴下。是時大將軍雖有禁令,而芻牧者多。故孚因此夜到,以鼓一中,自稱都督,歷北圍,循表而東,從東圍表,又循圍而南,步步呵責守圍將士,隨輕重行其罰。遂歷太祖營前,徑南過,從南圍角西折,當章門,复責怒守圍者,收縛之。因開其圍,馳到城下,呼城上人,城上人以繩引,孚得入。配等見孚,悲喜,鼓譟稱萬歲。守圍者以狀聞,太祖笑曰:“此非徒得入也,方且複得出。”孚事訖欲得還,而顧外圍必急,不可複冒。謂己使命當速反,乃陰心計,請配曰:“今城中谷少,無用老弱為也,不如驅出之以省谷也。”配從其計,乃復夜簡別得數千人,皆使持白幡,從三門並出降。又使人人持火,孚乃無何將本所從作降人服,隨輩夜出。時守圍將士,聞城中悉降,火光照曜。但共觀火,不復視圍。孚出北門,遂從西北角突圍得去。其明,太祖聞孚已得出,抵掌笑曰:“果如吾言也。”孚比見尚,尚甚歡喜。會尚不能救鄴,破走至中山,而袁譚又追擊尚,尚走。

操回軍攻冀州。許攸獻計曰:“何不決漳河之水以淹之?”操然其計,先差軍於城外掘壕塹,周圍四十里。審配在城上,見操軍在城外掘塹,卻掘得甚淺。配暗笑曰:“此欲決漳河之水以灌城耳。壕深可灌,如此之淺,有何用哉!”遂不為備。當夜曹操添十倍軍士,並力發掘。比及天明,廣深二丈,引漳水灌之。城中水深數尺,更兼糧絕,軍士皆餓死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五月,毀土山、地道,作圍爎,決漳水灌城;城中餓死者過半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太祖遂圍之,為塹,週四十里,初令淺,示若可越。配望而笑之,不出爭利。太祖一夜掘之,廣深二丈,決漳水以灌之,自五月至八月,城中餓死者過半。

辛毗​​在城外用槍挑袁尚印綬衣服,招安城內之人。審配大怒,將辛毗家屬老小八十餘口,就於城上斬之,將頭擲下。辛毗​​號哭不已。審配之侄審榮素與辛毗相厚,見辛毗家屬被害,心中懷忿,乃密寫獻門之書,拴於箭上,射下城來。軍士拾獻辛毗,毗將書獻操。操先下令:“如入冀州,休得殺害袁氏一門老小,軍民降者免死。”次日天明,審榮大開西門放曹兵入,辛毗躍馬先入,軍將隨後,殺入冀州。審配在東南城樓上,見操軍已入城中,引數騎下城死戰。正迎徐晃交馬,晃生擒審配,綁出城來。路逢辛毗,毗咬牙切齒,以鞭鞭配​​首曰:“賊殺才!今日死矣。”配大罵:“辛毗賊徒,引曹操破我冀州,我恨不殺汝也。”徐晃解配見操。操曰:“汝知獻門接我者乎?”配曰:“不知。”操曰:“此汝侄審榮所獻也。”配怒曰:“小兒不行,乃至於此!”操曰:“昨孤至城下,何城中弩箭之多耶?”配曰:“恨少,恨少。”操曰:“卿忠於袁氏,不容不如此。今肯降吾否?”配曰:“不降!不降!”辛毗哭拜於地曰:“家屬八十餘口盡遭此賊殺害,願丞相戮之,以雪此恨。”配曰:“吾生為袁氏臣,死為袁氏鬼,不似汝輩讒諂阿諛之賊。可速斬我。”操教牽出。臨受刑,叱行刑者曰:“吾主在北,不可使吾面南而死!”乃向北跪,引頸就刃。後人有詩歎曰:“河北多名士,誰如審正南?命因昏主喪,心與古人參。忠直言無隱,廉能志不貪,臨亡猶北面,降者盡羞慚。 ”審配既死,操憐其忠義,命葬於城北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武帝紀》:得尚印綬節鉞,使尚降人示其家,城中崩沮。八月,審配兄子榮夜開所守城東門內兵。配逆戰,敗,生禽配,斬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:得尚印綬、節鉞及衣物,以示其家,城中崩沮。配兄子榮守東門,夜開門內太祖兵,與配戰城中,生禽配。配聲氣壯烈,終無撓辭,見者莫不嘆息。遂斬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注引《先賢行狀》:配字正南,魏郡人,少忠烈慷慨,有不可犯之節。袁紹領冀州,委以腹心之任,以為治中別駕,並總幕府。初,譚之去,皆呼辛毗、郭圖家得出,而辛評家獨被收。及配兄子開城門內兵,時配在城東南角樓上,望見太祖兵入,忿辛、郭壞敗冀州,乃遣人馳詣鄴獄,指殺仲治家。是時,辛毗在軍,聞門開,馳走詣獄,欲解其兄家,兄家已死。是日生縛配,將詣帳下,辛毗等逆以馬鞭擊其頭,罵之曰:“奴,汝今日真死矣!”配顧曰:“狗輩,正由汝曹破我冀州,恨不得殺汝也!且汝今日能殺生我邪?”有頃,公引見,謂配:“知誰開卿城門?”配曰:“不知也。”曰:“自卿子榮耳。”配曰:“小兒不足用乃至此!”公复謂曰:“曩日孤之行圍,何弩之多也?”配曰:“恨其少耳!”公曰:“卿忠於袁氏父子,亦自不得不爾也。”有意欲活之。配既無撓辭,而辛毗等號哭不已,乃殺之。初,冀州人張子謙先降,素與配不善,笑謂配曰:“正南,卿竟何如我?”配厲聲曰:“汝為降虜,審配為忠臣,雖死,豈若汝生邪!”臨行刑,叱持兵者令北向,曰:“我君在北。”

《三國志·魏書·袁紹傳》附《袁譚袁熙袁尚傳》注引樂資《山陽公載記》及袁暐《獻帝春秋》:太祖兵入城,審配戰於門中,既敗,逃於井中,於井獲之。

眾將請曹操入城。操方欲起行,只見刀斧手擁一人至。操視之,乃陳琳也。操謂之曰:“汝前為本初作檄,但罪狀孤可也,何乃辱及祖父耶?”琳答曰:“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耳。”左右勸操殺之。操憐其才,乃赦之,命為從事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王粲傳》附《陳琳傳》:袁氏敗,琳歸太祖。太祖謂曰:“卿昔為本初移書,但可罪狀孤而已,惡惡止其身,何乃上及父祖邪? ”琳謝罪,太祖愛其才而不咎。

卻說操長子曹丕字子桓,時年十八歲。丕初生時,有云氣一片,其色青紫,員如車蓋,覆於其室,終日不散。有望氣者密謂操曰:“此天子氣也,令嗣貴不可言。”丕八歲能屬文,有逸才,博古通今;善騎射,好擊劍。

《三國志·魏書·文帝紀》注引《魏書》:帝生時,有云氣青色而圜如車蓋當其上,終日,望氣者以為至貴之證,非人臣之氣。年八歲,能屬文。有逸才,遂博貫古今經傳諸子百家之書。善騎射,好擊劍。

時操破冀州,丕隨父在軍中,先領隨身軍徑投袁紹家下馬,拔劍而入。有一將當之曰:“丞相有命,諸人不許入紹府。”丕叱退,提劍入後堂,見兩個婦人相抱而哭。丕向前欲殺之。

正是:“四世公侯已成夢,一家骨肉又遭殃。”未知性命如何,且聽下文分解。


第三十二回 夺冀州袁尚争锋 决漳河许攸献计表
赵春阳 三国讲坛


却说袁尚自斩史涣之后,自负其勇,不待袁谭等兵至,自引兵数万出黎阳,与曹军前队相迎。张辽当先出马。袁尚挺枪来战,不三合,架隔遮拦不住,大败而走。张辽乘势掩杀。袁尚不能主张,急急引军奔回冀州。袁绍闻袁尚败回,又受了一惊,旧病复发,吐血数斗,昏倒在地。刘夫人慌救入卧内,病势渐危。刘夫人急请审配、逢纪,直至袁绍榻前,商议后事。绍但以手指而不能言。刘夫人曰:“尚可继后嗣否?”绍点头。审配便就榻前写了遗嘱。绍翻身大叫一声,又吐血斗余而死。后人有诗曰:“累世公卿立大名,少年意气自纵横。空招俊杰三千客,漫有英雄百万兵。羊质虎皮功不就,凤毛鸡胆事难成。更怜一种伤心处,家难徒延两弟兄。”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冀州城邑多叛,绍复击定之。自军败后发病,七年,忧死。绍爱少子尚,貌美,欲以为后而未显。审配、逢纪与辛评、郭图争权,配、纪与尚比,评、图与谭比。众以谭长,欲立之。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己害,缘绍素意,乃奉尚代绍位。

袁绍既死,审配等主持丧事。刘夫人便将袁绍所爱宠妾五人尽行杀害,又恐其阴魂于九泉之下再与绍相见,乃髡其发、刺其面、毁其尸,其妒恶如此。袁尚恐宠妾家属为害,并收而杀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注引《典论》:谭长而惠,尚少而美。绍妻刘氏爱尚,数称其才,绍亦奇其貌,欲以为后,未显而绍死。刘氏性酷妒,绍死,僵尸未殡,宠妾五人,刘尽杀之。以为死者有知,当复见绍于地下,乃髡头墨面以毁其形。尚又为尽杀死者之家。

审配、逢纪立袁尚为大司马将军,领冀、青、幽、并四州牧,遣书报丧。

此时袁谭已发兵离青州,知父死,便与郭图、辛评商议。图曰:“主公不在冀州,审配、逢纪必立显甫为主矣,当速行。”辛评曰:“审、逢二人必预定机谋,今若速往,必遭其祸。”袁谭曰:“若此当如何?”郭图曰:“可屯兵城外,观其动静。某当亲往察之。”谭依言。

郭图遂入冀州,见袁尚。礼毕,尚问:“兄何不至?”图曰:“因抱病在军中,不能相见。”尚曰:“吾受父亲遗命,立我为主,加兄为车骑将军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谭至,不得立,自号车骑将军。由是谭、尚有隙。

目下曹军压境,请兄为前部,吾随后便调兵接应也。”图曰:“军中无人商议良策,愿乞审正南、逢元图二人为辅。”尚曰:“吾亦欲仗此二人,早晚画策,如何离得?”图曰:“然则于二人内遣一人去何如?”尚不得已,乃命二人拈阄,拈着者便去。逢纪拈着,尚即命逢纪赍印绶,同郭图赴袁谭军中。纪随图至谭军,见谭无病,心中不安,献上印绶。谭大怒,欲斩逢纪。郭图密谏曰:“今曹军压境,且只款留逢纪在此,以安尚心。待破曹之后,却来争冀州不迟。”谭从其言,即使拔寨起行,前至黎阳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绍自军破后,发病欧血,夏五月死。小子尚代,谭自号车骑将军,屯黎阳。

与曹军相抵,谭遣大将汪昭出战,操遣徐晃迎敌。二将战不数合,徐晃一刀斩汪昭于马下。曹军乘势掩杀,谭军大败。谭收败军入黎阳,遣人求救于尚。尚与审配计议,只发兵五千余人相助。曹操探知救军已到,遣乐进、李典引兵于半路接着,两头围住尽杀之。袁谭知尚止拨兵五千,又被半路坑杀,大怒,乃唤逢纪责骂。纪曰:“容某作书致主公,求其亲自来救。”谭即令作书,遣人到冀州致袁尚。尚与审配共议。配曰:“郭图多谋,前次不争而去者,为曹军在境也。今若破曹,必来争冀州矣。不如不发救兵,借操之力以除之。”尚从其言,不肯发兵。使者回报。谭大怒,立斩逢纪,议欲降曹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太祖北征谭、尚,谭军黎阳。尚少与谭兵,而使逢纪从谭。谭求益兵,配等议不与。谭怒,杀纪。

早有细作密报袁尚。尚与审配议曰:“使谭降曹,并力来攻,则冀州危矣。”乃留审配,并大将苏由固守冀州,自领大军来黎阳救谭。尚问:“军中谁敢为前部?”大将吕旷、吕翔兄弟二人愿去。尚点兵三万,使为先锋,先至黎阳。谭闻尚自来,大喜,遂罢降曹之议。谭屯兵城中,尚屯兵城外,为犄角之势。不一日,袁熙、高干皆领军到城外,屯兵三处,每日出兵,与操相持。尚屡败,操兵屡胜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秋九月,公征之,连战。谭、尚数败退,固守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太祖渡河攻谭,谭告急于尚。尚欲分兵益谭,恐谭遂夺其众,乃使审配守邺,尚自将兵助谭,与太祖相拒于黎阳。

至建安八年春二月,操分路攻打,袁谭、袁熙、袁尚、高干皆大败,弃黎阳而走。操引兵追至冀州。谭与尚入城坚守,熙与干离城三十里下寨,虚张声势。操兵连日攻打不下。郭嘉进曰:“袁氏废长立幼,而兄弟之间,权力相并,各自树党,急之则相救,缓之则相争。不如举兵南向荆州,征讨刘表,以候袁氏兄弟之变;变成而后击之,可一举而定也。”操善其言,命贾诩为太守,守黎阳,曹洪引兵守官渡。操引大军向荆州进兵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八年春三月,攻其郭,乃出战,击,大破之,谭、尚夜遁。夏四月,进军邺。五月还许,留贾信屯黎阳。八月,公征刘表,军西平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自九月至二月,大战城下,谭、尚败退,入城守。太祖将围之,乃夜遁。追至邺,收其麦,拔阴安,引军还许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郭嘉传》:从破袁绍,绍死,又从讨谭、尚于黎阳,连战数克。诸将欲乘胜遂攻之,嘉曰:“袁绍爱此二子,莫適立也。有郭图、逢纪为之谋臣,必交斗其间,还相离也。急之则相持,缓之而后争心生。不如南向荆州若征刘表者,以待其变;变成而后击之,可一举定也。”太祖曰:“善。”乃南征。

谭、尚听知曹军自退,遂相庆贺。袁熙、高干各自辞去。袁谭与郭图、辛评议曰:“我为长子,反不能承父业。尚乃继母所生,反成大爵,心实不甘。”图曰:“主公可勒兵城外,只做请显甫、审配饮酒,伏刀斧手杀之,大事定矣。”谭从其言。适别驾王修自青州来,谭将此计告之。修曰:“兄弟者,左右手也。今与他人争斗,断其右手而曰我必胜,安可得乎?夫弃兄弟而不亲,天下其谁亲之?彼谗人离间骨肉,以求一朝之利,愿塞耳勿听也。”谭怒,叱退王修,使人去请袁尚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王修传》:谭复欲攻尚,修谏曰:“兄弟还相攻击,是败亡之道也。”谭不悦,然知其志节。后又问修:“计安出?”修曰:“夫兄弟者,左右手也。譬人将斗而断其右手,而曰我必胜,若是者可乎?夫弃兄弟而不亲,天下其谁亲之!属有谗人,固将交斗其间,以求一朝之利,原明使君塞耳勿听也。若斩佞臣数人,复相亲睦,以御四方,可以横行天下。”谭不听,遂与尚相攻击。

尚与审配商议。配曰:“此必郭图之计也。主公若往,必遭奸计。不如乘势攻之。”袁尚依言,便披挂上马,引兵五万出城。袁谭见袁尚引军来,情知事泄,亦即披挂上马,与尚交锋。尚见谭大骂。谭亦骂曰:“汝药死父亲,篡夺爵位,今又来杀兄耶?”二人亲自交锋,袁谭大败。尚亲冒矢石,冲突掩杀。谭引败军奔平原,尚收兵还。袁谭与郭图再议进兵,令岑璧为将,领兵前来。尚自引兵出冀州。两阵对圆,旗鼓相望。璧出骂阵。尚欲自战,大将吕旷拍马舞刀,来战岑璧。二将战不数合,旷斩岑璧于马下。谭兵又败,再奔平原。审配劝尚进兵,追至平原。谭抵当不住,退入平原,坚守不出。尚三面围城攻打。

谭与郭图计议,图曰:“今城中粮少,彼军方锐,势不相敌。愚意可遣人投降曹操,使操将兵攻冀州,尚必还救,将军引兵夹击之,尚可擒矣。若操击破尚军,我因而敛其军实以拒操。操军远来,粮食不继,必自退去。我可以仍据冀北,以图进取也。”谭从其言,问曰:“何人可为使?”图曰:“辛评之弟辛毗,字佐治,见为平原令。此人乃能言之士,可命为使。”谭即召辛毗,毗欣然而至。谭修书付毗,使三千军送毗出境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辛毗传》:辛毗字佐治,颍川阳翟人也。其先建武中,自陇西东迁。毗随兄评从袁绍。太祖为司空,辟毗,毗不得应命。及袁尚攻兄谭于平原,谭使毗诣太祖求和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辛毗传》注引《英雄记》:谭、尚战于外门,谭军败奔北。郭图说谭曰:“今将军国小兵少,粮匮势弱,显甫之来,久则不敌。愚以为可呼曹公来击显甫。曹公至,必先攻邺,显甫还救。将军引兵而西,自邺以北皆可虏得。若显甫军破,其兵奔亡,又可敛取以拒曹公。曹公远侨而来,粮饷不继,必自逃去。比此之际,赵国以北皆我之有,亦足与曹公为对矣。不然,不谐。”谭始不纳,后遂从之。问图:“谁可使?”图答:“辛佐治可。”谭遂遣毗诣太祖。

毗星夜赍书,往见曹操。时操屯军西平伐刘表,表遣玄德引兵为前部以迎之。未及交锋,辛毗到操寨,见操,礼毕,操问其来意。毗具言袁谭相求之意,呈上书信。操看书毕,留辛毗于寨中,聚文武计议。程昱曰:“袁谭被袁尚攻击太急,不得已而来降,不可准信。”吕虔、满宠亦曰:“丞相即引兵至此,安可复舍表而助谭?”荀攸曰:“三公之言未善。以愚意度之,天下方有事,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,不敢展足,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。袁氏据四州之地,带甲数十万。若二子和睦,共守成业,天下事未可知也。今乘其兄弟相攻,势穷而投我。我提兵先除袁尚,后观其变,并灭袁谭,天下定矣。此机会不可失也。”操大喜,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荀攸传》:七年,从讨袁谭、尚于黎阳。明年,太祖方征刘表,谭、尚争冀州。谭遣辛毗乞降请救,太祖将许之,以问群下。群下多以为表强,宜先平之,谭、尚不足忧也。攸曰:“天下方有事,而刘表坐保江、汉之间,其无四方志可知矣。袁氏据四州之地,带甲十万,绍以宽厚得众,借使二子和睦以守其成业,则天下之难未息也。今兄弟遘恶,此势不两全。若有所并则力专,力专则难图也。及其乱而取之,天下定矣,此时不可失也。”太祖曰:“善。”乃许谭和亲,遂还击破尚。

便邀辛毗饮酒,谓之曰:“袁谭之降,真耶诈耶?袁尚之兵,果可必胜耶?”毗对曰:“明公勿问真与诈也,只论其势可耳。袁氏连年丧败,兵革疲于外,谋臣诛于内,兄弟谗隙,国分为二。加之饥馑并臻,天灾人困,无问智愚,皆知土崩瓦解,此乃天灭袁氏之时也。今明公提兵攻邺,袁尚不还救,则失巢穴;若还救,则谭踵袭其后。以明公之威,击疲惫之众,如迅风之扫秋叶也。不此之图,而伐荆州,荆州丰乐之地,国和民顺,未可摇动。况四方之患,莫大于河北;河北既平,则霸业成矣。愿明公详之。”操大喜曰:“恨与辛佐治相见之晚也。”即日督军还取冀州。玄德恐操有计,不敢追袭,引兵自回荆州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辛毗传》:太祖将征荆州,次于西平。毗见太祖致谭意,太祖大悦。后数日,更欲先平荆州,使谭、尚自相弊。他日置酒,毗望太祖色,知有变,以语郭嘉。嘉白太祖,太祖谓毗曰:“谭可信?尚必可克不?”毗对曰:“明公无问信与诈也,直当论其势耳。袁氏本兄弟相伐,非谓他人能间其间,乃谓天下可定于己也。今一旦求救于明公,此可知也。显甫见显思困而不能取,此力竭也。兵革败于外,谋臣诛于内,兄弟谗阋,国分为二;连年战伐,而介胄生虮虱,加以旱蝗,饥馑并臻,国无囷仓,行无裹粮,天灾应于上,人事困于下,民无愚智,皆知土崩瓦解,此乃天亡尚之时也。兵法称有石城汤池带甲百万而无粟者,不能守也。今往攻邺,尚不还救,即不能自守。还救,即谭踵其后。以明公之威,应困穷之敌,击疲弊之寇,无异迅风之振秋叶矣。天以袁尚与明公,明公不取而伐荆州。荆州丰乐,国未有衅。仲虺有言:‘取乱侮亡。’方今二袁不务远略而内相图,可谓乱矣;居者无食,行者无粮,可谓亡矣。朝不谋夕,民命靡继,而不绥之,欲待他年;他年或登,又自知亡而改修厥德,失所以用兵之要矣。今因其请救而抚之,利莫大焉。且四方之寇,莫大于河北;河北平,则六军盛而天下震。”太祖曰:“善。”乃许谭平,次于黎阳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八月,公征刘表,军西平。公之去邺而南也,谭、尚争冀州,谭为尚所败,走保平原。尚攻之急,谭遣辛毗乞降请救。诸将皆疑,荀攸劝公许之,公乃引军还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谭、尚遂举兵相攻,谭败奔平原。尚攻之急,谭遣辛毗诣太祖请救。太祖乃还救谭。

却说袁尚知曹军渡河,急急引军还邺,命吕旷、吕翔断后。袁谭见尚退军,乃大起平原军马,随后赶来。行不到数十里,一声炮响,两军齐出,左边吕旷,右边吕翔,兄弟二人截住袁谭。谭勒马告二将曰:“吾父在日,吾并未慢待二将军,今何从吾弟而见逼耶?”二将闻言,乃下马降谭。谭曰:“勿降我,可降曹丞相。”二军因随谭归营。谭候操军至,引二将军见操。操大喜,以女许谭为妻,即令吕旷、吕翔为媒。谭请操攻取冀州。操曰:“方今粮草不接,搬运劳苦,我由济河遏淇水,入白沟,以通粮道,然后进兵。”令谭且居平原。操引军退屯黎阳,封吕旷、吕翔为列侯,随军听用。郭图谓袁谭曰:“曹操以女许婚,恐非真意。今又封赏吕旷、吕翔,带去军中,此乃牢笼河北人心,后必终为我祸。主公可刻将军印二颗,暗使人送与二吕,令作内应。待操破了袁尚,可乘便图之。”谭依言,遂刻将军印二颗,暗送与二吕。二吕受讫,径将印来禀曹操。操大笑曰:“谭暗送印者,欲汝等为内助,待我破袁尚之后,就中取事耳。汝等且权受之,我自有主张。”自此曹操便有杀谭之心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注引《魏书》:谭之围解,阴以将军印绶假旷。旷受印送之,公曰:“我固知谭之有小计也。欲使我攻尚,得以其闲略民聚众,尚之破,可得自强以乘我弊也。尚破我盛,何弊之乘乎?”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冬十月,到黎阳,为子整与谭结婚。尚闻公北,乃释平原还邺。东平吕旷、吕翔叛尚,屯阳平,率其众降,封为列侯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太祖乃还救谭,十月至黎阳。尚闻太祖北,释平原还邺。其将吕旷、吕翔叛尚归太祖,谭复阴刻将军印假旷、翔。太祖知谭诈,与结婚以安之,乃引军还。

且说袁尚与审配商议:“今曹兵运粮入白沟,必来攻冀州,如奈之何?”配曰:“可发檄使武安长尹楷屯毛城,通上党运粮道,令沮授之子沮鹄守邯郸,远为声援。主公可进兵平原,急攻袁谭,先绝袁谭,然后破曹。”袁尚大喜,留审配与陈琳守冀州,使马延、张顗二将为先锋,连夜起兵攻打平原。谭知尚兵来近,告急于操。操曰:“吾今番必得冀州矣。”正说间,适许攸自许昌来,闻尚又攻谭,入见操曰:“丞相坐守于此,岂欲待天雷击杀二袁乎?”操笑曰:“吾已料定矣。”遂令曹洪先进兵攻邺,操自引一军来攻尹楷。兵临本境,楷引军来迎。楷出马,操曰:“许仲康安在?”许褚应声而出,纵马直取尹楷。楷措手不及,被许褚一刀斩于马下。余众奔溃,操尽招降之,即勒兵取邯郸。沮鹄进兵来迎。张辽出马,与鹄交锋。战不数合,鹄大败,辽从后追赶。两马相离不远,辽急取弓射之,应弦落马。操指挥军马掩杀,众皆奔散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九年春正月,济河,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。二月,尚复攻谭,留苏由、审配守邺。公进军到洹水,由降。既至,攻邺,为土山、地道。武安长尹楷屯毛城,通上党粮道。夏四月,留曹洪攻邺,公自将击楷,破之而还。尚将沮鹄守邯郸,又击拔之。

于是操引大军前抵冀州,曹洪已近城下。操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,又暗掘地道以攻之。审配设计坚守,法令甚严。东门守将冯礼因酒醉,有误巡警,配痛责之。冯礼怀恨,潜地出城降操。操问破城之策,礼曰:“突门内土厚,可掘地道而入。”操便命冯礼引三百壮士,夤夜掘地道而入。却说审配自冯礼出降之后,每夜亲自登城,点视军马。当夜在突门阁上,望见城外无灯火,配曰:“冯礼必引兵从地道而入也。”急唤精兵运石,击突闸门。门闭,冯礼及三百壮士皆死于土内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尚使审配、苏由守邺,复攻谭平原。太祖进军将攻邺,到洹水,去邺五十里,由欲为内应,谋泄,与配战城中,败,出奔太祖。太祖遂进攻之,为地道,配亦于内作堑以当之。配将冯礼开突门,内太祖兵三百余人,配觉之,从城上以大石击突中栅门,栅门闭,入者皆没。

操折了这一场,遂罢地道之计,退军于洹水之上,以候袁尚回兵。袁尚攻平原,闻曹操已破尹楷、沮鹄,大军围困冀州,乃掣兵回救。部将马延曰:“从大路去,曹操必有伏兵。可取小路,从西山出滏水口,去劫曹营,必解围也。”尚从其言,自领大军先行,令马延与张顗断后。早有细作去报曹操。操曰:“彼若从大路上来,吾当避之;若从西山小路而来,一战可擒也。吾料袁尚必举火为号,令城中接应,吾可分兵击之。”于是分拨已定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秋七月,尚还救邺,诸将皆以为“此归师,人自为战,不如避之”。公曰:“尚从大道来,当避之;若循西山来者,此成禽耳。

却说袁尚出滏水界口,东至阳平,屯军阳平亭,离冀州十七里,一边靠着滏水。尚令军士堆积柴薪干草,至夜焚烧为号,遣主簿李孚扮作曹军都督,直至城下,大叫开门。审配认得是李孚声音,放入城中,说袁尚已陈兵在阳平亭,等候接应。若城中兵出,亦举火为号。配教城中堆草放火,以通音信。孚曰:“城中无粮,可发老弱残兵并妇人出降,彼必不为备,我即以兵继百姓之后出攻之。”配从其论。次日,城上竖起白旗,上写“冀州百姓投降”。操曰:“此是城中无粮,教老弱百姓出降,后必有兵出也。”操教张辽、徐晃各引三千军马,伏于两边。操自乘马张麾盖至城下,果见城门开处,百姓扶老携幼,手持白旗而出。百姓才出尽,城中兵突出。操教将红旗一招,张辽、徐晃两路兵齐出乱杀,城中兵只得复回。操自飞马赶来,到吊桥边。城中弩箭如雨,射中操盔,险透其顶。众将急救回阵。操更衣换马,引众将来攻尚寨。尚自迎敌。时各路军马一齐杀至,两军混战,袁尚大败。尚引败兵退往西山下寨,令人催取马延、张顗军来,不知曹操已使吕旷、吕翔去招安二将。二将随二吕来降,操亦封为列侯。即日进兵,攻打西山,先使二吕、马延、张顗截断袁尚粮道,尚情知西山守不住,夜走滥口。安营未定,四下火光并起,伏兵齐出。人不及甲,马不及鞍,尚军大溃,退走五十里,势穷力极,只得遣豫州刺史阴夔至操营请降。操佯许之,却连夜使张辽、徐晃去劫寨。尚尽弃印绶节钺、衣甲辎重,望中山而逃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尚果循西山来,临滏水为营。夜遣兵犯围,公逆击破走之,遂围其营。未合,尚惧,遣故豫州刺史阴夔及陈琳乞降,公不许,为围益急。尚夜遁,保祁山,追击之。其将马延、张顗等临陈降,众大溃,尚走中山。尽获其辎重,得尚印绶节钺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尚闻邺急,将兵万余人还救之,依西山来,东至阳平亭,去邺十七里,临滏水,举火以示城中,城中亦举火相应。配出兵城北,欲与尚对决围。太祖逆击之,败还,尚亦破走,依曲漳为营,太祖遂围之。未合,尚惧,遣阴夔、陈琳乞降,不听。尚还走滥口,进复围之急,其将马延等临陈降,众大溃,尚奔中山。尽收其辎重,得尚印绶、节钺及衣物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贾逵传》附《李孚传》:建安中,袁尚领冀州,以孚为主簿。后尚与其兄谭争斗,尚出军诣平原,留别驾审配守邺城,孚随尚行。会太祖围邺,尚还欲救邺。行未到,尚疑邺中守备少,复欲令配知外动止,与孚议所遣。孚答尚言:“今使小人往,恐不足以知外内,且恐不能自达。孚请自往。”尚问孚:“当何所得?”孚曰:“闻邺围甚坚,多人则觉,以为直当将三骑足矣。”尚从其计。孚自选温信者三人,不语所之,皆敕使具脯粮,不得持兵仗,各给快马。遂辞尚来南,所在止亭传。及到梁淇,使从者斫问事杖三十枚,系著马边,自著平上帻,将三骑,投暮诣邺下。是时大将军虽有禁令,而刍牧者多。故孚因此夜到,以鼓一中,自称都督,历北围,循表而东,从东围表,又循围而南,步步呵责守围将士,随轻重行其罚。遂历太祖营前,径南过,从南围角西折,当章门,复责怒守围者,收缚之。因开其围,驰到城下,呼城上人,城上人以绳引,孚得入。配等见孚,悲喜,鼓譟称万岁。守围者以状闻,太祖笑曰:“此非徒得入也,方且复得出。”孚事讫欲得还,而顾外围必急,不可复冒。谓己使命当速反,乃阴心计,请配曰:“今城中谷少,无用老弱为也,不如驱出之以省谷也。”配从其计,乃复夜简别得数千人,皆使持白幡,从三门并出降。又使人人持火,孚乃无何将本所从作降人服,随辈夜出。时守围将士,闻城中悉降,火光照曜。但共观火,不复视围。孚出北门,遂从西北角突围得去。其明,太祖闻孚已得出,抵掌笑曰:“果如吾言也。”孚比见尚,尚甚欢喜。会尚不能救邺,破走至中山,而袁谭又追击尚,尚走。

操回军攻冀州。许攸献计曰:“何不决漳河之水以淹之?”操然其计,先差军于城外掘壕堑,周围四十里。审配在城上,见操军在城外掘堑,却掘得甚浅。配暗笑曰:“此欲决漳河之水以灌城耳。壕深可灌,如此之浅,有何用哉!”遂不为备。当夜曹操添十倍军士,并力发掘。比及天明,广深二丈,引漳水灌之。城中水深数尺,更兼粮绝,军士皆饿死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五月,毁土山、地道,作围爎,决漳水灌城;城中饿死者过半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太祖遂围之,为堑,周四十里,初令浅,示若可越。配望而笑之,不出争利。太祖一夜掘之,广深二丈,决漳水以灌之,自五月至八月,城中饿死者过半。

辛毗在城外用枪挑袁尚印绶衣服,招安城内之人。审配大怒,将辛毗家属老小八十余口,就于城上斩之,将头掷下。辛毗号哭不已。审配之侄审荣素与辛毗相厚,见辛毗家属被害,心中怀忿,乃密写献门之书,拴于箭上,射下城来。军士拾献辛毗,毗将书献操。操先下令:“如入冀州,休得杀害袁氏一门老小,军民降者免死。”次日天明,审荣大开西门放曹兵入,辛毗跃马先入,军将随后,杀入冀州。审配在东南城楼上,见操军已入城中,引数骑下城死战。正迎徐晃交马,晃生擒审配,绑出城来。路逢辛毗,毗咬牙切齿,以鞭鞭配首曰:“贼杀才!今日死矣。”配大骂:“辛毗贼徒,引曹操破我冀州,我恨不杀汝也。”徐晃解配见操。操曰:“汝知献门接我者乎?”配曰:“不知。”操曰:“此汝侄审荣所献也。”配怒曰:“小儿不行,乃至于此!”操曰:“昨孤至城下,何城中弩箭之多耶?”配曰:“恨少,恨少。”操曰:“卿忠于袁氏,不容不如此。今肯降吾否?”配曰:“不降!不降!”辛毗哭拜于地曰:“家属八十余口尽遭此贼杀害,愿丞相戮之,以雪此恨。”配曰:“吾生为袁氏臣,死为袁氏鬼,不似汝辈谗谄阿谀之贼。可速斩我。”操教牵出。临受刑,叱行刑者曰:“吾主在北,不可使吾面南而死!”乃向北跪,引颈就刃。后人有诗叹曰:“河北多名士,谁如审正南?命因昏主丧,心与古人参。忠直言无隐,廉能志不贪,临亡犹北面,降者尽羞惭。”审配既死,操怜其忠义,命葬于城北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武帝纪》:得尚印绶节钺,使尚降人示其家,城中崩沮。八月,审配兄子荣夜开所守城东门内兵。配逆战,败,生禽配,斩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:得尚印绶、节钺及衣物,以示其家,城中崩沮。配兄子荣守东门,夜开门内太祖兵,与配战城中,生禽配。配声气壮烈,终无挠辞,见者莫不叹息。遂斩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注引《先贤行状》:配字正南,魏郡人,少忠烈慷慨,有不可犯之节。袁绍领冀州,委以腹心之任,以为治中别驾,并总幕府。初,谭之去,皆呼辛毗、郭图家得出,而辛评家独被收。及配兄子开城门内兵,时配在城东南角楼上,望见太祖兵入,忿辛、郭坏败冀州,乃遣人驰诣邺狱,指杀仲治家。是时,辛毗在军,闻门开,驰走诣狱,欲解其兄家,兄家已死。是日生缚配,将诣帐下,辛毗等逆以马鞭击其头,骂之曰:“奴,汝今日真死矣!”配顾曰:“狗辈,正由汝曹破我冀州,恨不得杀汝也!且汝今日能杀生我邪?”有顷,公引见,谓配:“知谁开卿城门?”配曰:“不知也。”曰:“自卿子荣耳。”配曰:“小儿不足用乃至此!”公复谓曰:“曩日孤之行围,何弩之多也?”配曰:“恨其少耳!”公曰:“卿忠于袁氏父子,亦自不得不尔也。”有意欲活之。配既无挠辞,而辛毗等号哭不已,乃杀之。初,冀州人张子谦先降,素与配不善,笑谓配曰:“正南,卿竟何如我?”配厉声曰:“汝为降虏,审配为忠臣,虽死,岂若汝生邪!”临行刑,叱持兵者令北向,曰:“我君在北。”

《三国志·魏书·袁绍传》附《袁谭袁熙袁尚传》注引乐资《山阳公载记》及袁暐《献帝春秋》:太祖兵入城,审配战于门中,既败,逃于井中,于井获之。

众将请曹操入城。操方欲起行,只见刀斧手拥一人至。操视之,乃陈琳也。操谓之曰:“汝前为本初作檄,但罪状孤可也,何乃辱及祖父耶?”琳答曰:“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耳。”左右劝操杀之。操怜其才,乃赦之,命为从事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王粲传》附《陈琳传》:袁氏败,琳归太祖。太祖谓曰:“卿昔为本初移书,但可罪状孤而已,恶恶止其身,何乃上及父祖邪?”琳谢罪,太祖爱其才而不咎。

却说操长子曹丕字子桓,时年十八岁。丕初生时,有云气一片,其色青紫,员如车盖,覆于其室,终日不散。有望气者密谓操曰:“此天子气也,令嗣贵不可言。”丕八岁能属文,有逸才,博古通今;善骑射,好击剑。

《三国志·魏书·文帝纪》注引《魏书》:帝生时,有云气青色而圜如车盖当其上,终日,望气者以为至贵之证,非人臣之气。年八岁,能属文。有逸才,遂博贯古今经传诸子百家之书。善骑射,好击剑。

时操破冀州,丕随父在军中,先领随身军径投袁绍家下马,拔剑而入。有一将当之曰:“丞相有命,诸人不许入绍府。”丕叱退,提剑入后堂,见两个妇人相抱而哭。丕向前欲杀之。

正是:“四世公侯已成梦,一家骨肉又遭殃。”未知性命如何,且听下文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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